老爸今年七十四岁。
弟弟在城里租房若干年后终于搬家进了新房，光装修花的钱是房钱一半了，他接老爸来燎锅底。
老爸闲不住，年轻时在外做生意，年龄大了就开始养猪，弟弟临近中午把他接到家时，据说他刚喂完猪，白裤子的裤腿净泥。
进家看到沙发上的我，问了一句：“你还不会走？”然后开始吃孙子递过来的香蕉葡萄。
“爸，你也不看看新房？”面对老爸的淡定，我情不自禁问他。
“装修前来看过一次。”老爸低头吃，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从他的眼神儿里，我看不到一丁点儿惊喜和自豪，面对老妈不停地唠叨：“我满意，妞和儿城里买房不说，还挺近，我想去谁家就去谁家。”老爸一个字不接她话。
老弟和我家相距骑车五分钟的路，步行得十分钟。燎锅底得请亲戚，因为疫情交通不便，弟弟让我和爸妈一天，弟妹的亲戚一天，第一天是我们。见我一直没到，妈就下楼去接我——我在家需要泡脚，大儿子需要听网课。
弟弟的房子149平，买的家具都是最好的，据说光地板砖比别人的就多两万多块钱。新房新家具，看上去光鲜亮丽，老妈的心像孩子一样飘荡。
看着老爸的样子，我突然联系到我、我侄女——我心里想买别墅，所以，这房子觉得很普通；侄女只知道家里有新房，要搬家，平时只顾上学，每天和我大儿子在一起上学放学从来不提，这事好像和她没关系。
午饭后，我见老爸站起来去他孙子的房间，看了看门和柜，就躺床上睡了。
若干年前，他能买得起县城的几套房，钱都被他的这个儿子挥霍完了；老妈把他攒的一百块银元都接济给了娘家的七个弟妹，现在后悔不已；后来老妈又把他偷偷放了很多年的老一百元的纸币一万块钱去银行换成了新币，他都没生气，好像那些事没发生。
但是老爸、我和我侄女有个我妈最讨厌的缺点——不爱说话。
想想，人各有志，一个人高调或者低调内向或者外向，也无所谓好或者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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