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深秋,天气骤冷。小区花园里,来了好几位大爷,修剪树木的枝丫,帮树木做过冬的准备。
在一株金银忍冬树下,高高堆起的残枝上,还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红豆,煞是好看。惹得一位晨跑的大妈停下脚步。
“你好,我捡几枝回家插瓶里!”大妈对大爷说。
大爷斜眼瞥了一眼大妈,嘴唇蠕动几下,没说话,算是默许了,头也没转,继续修建那棵快秃了的忍冬。
大妈是位爱说话的人,见大爷也不应声,只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俯身捡她的红豆。“哎呀呀,你看多好看呀,丢了怪可惜,多糟蹋东西呀!”
大爷还是不吭声,一张多褶的脸越来越肃穆,像塞进湿鞋里的一团旧报纸,又被三九天的酷寒冻住了一般。他掰树枝的右手更加有力了。忍冬树在他的“暴力”下,无助摇摆。
大妈则像菜市场买菜似的,精挑细选她的心头好,捡起一枝,又发现另一枝更好,来来回回,折腾许久,才满意地直点头,嘴里连说,“好好好”。脸上笑出一朵喜人的微笑,让人联想起刚出锅的包子,白白胖胖,捏着几道花褶。
大妈轻摇慢摆地走了,眼光在她的一把红豆枝和跑步甬道上来回切换。
“闲的!”大爷望一眼大妈的背影,忿忿地说,没好气地揪下忍冬树上最后一枝多余的枝叉,那枝叉嘎嘣一声垂落,像一个脱臼的肩膀。
我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继续甩起我的荡步机。
有人说,必需的都是无聊的,多余的才是有趣的。
可那些像大爷一般,年逾古稀或者因为岁月的摧残过早衰老成古稀模样的老人,他恐怕连必需尚未解决,又哪里来的闲情,去追寻那些情趣品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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