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在婆家过年,公公养了12只鸡。
一进家门,对鸡的认识只限于书本的5岁女儿,对这些细短脚顶着个大屁股、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觅食比玩耍更重要的小动物充满好奇。
起先几天,女儿只是用眼光远远地追逐这些鸡。2、3天后,她已不能满足于观看。她开始趁鸡专注于啄食时,小手时不时去触碰一下这些小动物。在经过几次触碰后,她似乎感觉到了鸡的友好,也就状大了胆,把这些小动物一只只轮流抱进怀里。
她把一只身材娇小的母鸡抱到怀里,手抚摸着它鲜红的鸡冠说:“我最爱的小红豆,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公主。”我又好气又好笑,小红豆可是母亲最疼爱的功臣,每天它都光荣地完成它的使命----生蛋。
她抓起一只大公鸡,命令它说:“皇上,吃啊,这里有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谷子。”受惊的大公鸡只是拼命地把头从女儿的手里挣脱出,“不吃,会饿着的,你再不吃,我打屁股了”。随即抓住鸡头的小手落到了鸡屁股上,它一惊,使劲一挣,惊慌失措地跑开了。这时女儿连直起腰的时间都没有,弯着腰赶紧去追捕“皇上”了。
每次听到“圪塔、圪塔”的声音,女儿像坐上飞机的兔子,第一个飞去探寻这急切的声音。不一会儿,她如成年人突然中大奖,兴奋地喊:“外婆、外婆妈,鸡生蛋了,快看,我捡了一个大大的蛋。”女儿高心得都把外婆和妈一起叫了。
女儿每天和鸡亲密接触,我苦恼并快乐着。和鸡亲密接触而致生病的各种案例警醒着我。每次我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和她说明抓鸡的坏处。她当时答应再也不抓鸡。可当见了这群可爱的小动物,又把我说的话丢到空气中了。
女儿对鸡的统帅已不满足于自家。她开始朝左邻右舍的鸡进攻。只要看到鸡们慌慌张张地逃跑,你就能立马看到这些鸡后面跟着个5CM长的短头发小女孩,她的疯狂追捕鸡群的劲头如西班牙作家塞万提斯中的主人公唐吉柯德一样疯狂。
几天后,有邻居不让女儿踏进他们家的院子。
“要听话,不能这样抓鸡!”我朝女儿大吼。
“还听话,听个屁!”旁边的爷爷在煽风点火以。我犹如置身酷署,本已燥热,被公公刺耳的话激得心中的燥热燃起了火焰,火势疯狂地吞向女儿―――我狠狠地扇了女儿一巴掌。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更是泪海了。嘴巴里不停重复着:“妈妈不爱我,只爱鸡。”我反复解释,女儿仍如复读机似的,不停地边哭边说:“妈妈不爱我……,妈妈不爱好……,妈妈不爱好……。”此时,我的解释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大年初三回娘家,母亲养了9只鸡,有4只公鸡、5只母鸡,公鸡足足有8、9斤重,它们与笨重的母鸡相比更显得高大、魁梧。而母鸡犹如待嫁的姑娘,眼光里流露出美丽的骄傲。这些鸡的金黄色或深黑色羽毛犹如打了蜡,成人见了都想伸手去抚摸下,何况5岁的女儿。
在母亲家,女儿又故伎重演地表演抓鸡的绝技。结果是又惹来邻居的抱怨。
有次隔壁的“刀子嘴”刘婶口气温和地对我说“你女儿抓鸡的历害,简直可以上电视新闻了”。这语气是听着舒服,但语言却似打在我脸上,羞得我不停地道歉。
我走到女儿面前,拿起小木棍,悬在半空,期希望于500多度的近视能偏离女儿身体。母亲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细声细气地对我说:“有哪个小朋友不抓鸡,你和你弟小时候不也抓鸡长大的吗?”
“小时候是因为我们不懂道理,再说细菌病毒也没现在这么本领大!”我不耐烦地回答母亲。
“可是,你越限制她,她越要抓!”母亲仍好脾气地说。
“我已经放任她几天了,不能再放任了!”我想通过声音透露出我意志的坚定。
母亲不再和我争辨,把女儿领到村里的池塘去寻觅小虾小鱼了。
安静了下来,我眼前有两个镜头不停地切换。一会儿是女儿小手抚摸着“小红豆”,不停赞美它,温柔可爱的镜头。一会儿又是她感染病毒,生病难受的镜头。
两个镜头不停地切换,最终定格在女儿怀抱鸡时,甜美快乐的镜头上。我突然意识到:当我们处处遵从科学,自然少了很多快乐,而快乐又比科学似乎更让小孩健康成长。而人的本性还是希望健康快乐。
孩子健康快乐成长过程必然会受到病毒细菌的袭击,而这是很多家长难以避免的。若100%限制,则孩子少了探索的机会,也许就少了未来的另一个爱因斯坦、牛顿;则孩子少了很多成长的乐趣,对开朗性格和健康心灵的养成受到影响。所以在我看来,只要不涉及孩子品性的原则性问题,可以让孩子在他们童年的人生舞台上尽情地表演,即使在表演过程中孩子的父母受到不解,甚至不遵从科学而带来嘲讽。但比起孩子心灵的健康,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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