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他们的名字》 - 闭环强迫症患者
“哗啦啦”一声，一个个子不高的身影打开了饭店的门，是一个帅气漂亮的短发女生。凌乱的短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就像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亮得夺人的二目。
“不知道是这儿的味道变了还是我口味变了，感觉更喜欢某人做的。” 我放下筷子，冲着来者一笑，然后把桌上的两个杯子倒满了烧酒。
“那就是一碗即食辣白菜鱼汤，拿开水冲的，至于么？你干嘛又来烦我？” 开门、搭话之人正是我的小鸟。看到我之后，她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烦乱和紧张。
“你以为我吃不出来啊，所以想吃这里的了。明明你自己心里有事还说我来烦你，中午有人找你了吧。” 我若无其事地随口问道。
“你又让小李跟踪我？！” 看到我猜到了她的心事，她瞪大了眼睛。
“用得着跟踪么？都写在你脸上了。看你这表情，这事儿还跟我有关系，说说吧。”
她拉开凳子坐下，沉思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拿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周五，法学院的院长找到了我，一起的还有老组长。” 她开腔了。
“你们那个千院长我听说过，是个狠角色。当年搬倒了绮城的黑幕——七人会。七人会的安吴州曾经是个帮派的头子，有一年我去那里办事情，还拜过他的山头。后来这哥们儿生意做大，还被大法官推举做了市长。千院长和车奇浩一起找你，恐怕你我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吧。”
“他想让我帮助他的两个律师朋友在仁川开展反腐工作。他的学生也会作为检察官来到仁川。最后他还特意称呼我吴警官。”
“然后是不是需要你我在道上的资源？”
“是的，两个律师注意你很久了，他们甚至有你的照片。而且事情如果很不顺利的话你可能要出庭，甚至坐牢。他们说这是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千院长最后叫你吴警官，这不就是变相的威胁么？我们也没得选。”
“我知道，所以我只好暂时答应，再想对策了。”
“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车奇浩不会故意坑你。” 说完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还有得选么？不帮他们，那个检察官可能会直接把我抓起来。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人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东讯也白死了。帮他们，我可能还会去坐牢，但是至少是对得起东讯的。罢！罢！罢！我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现在还是借着别人的名字活着，不如再赌一次……
“我相信东训不会反对的。” 沉思了一会之后，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
“明白了。你真地没有别的事情？” 小丫头听到我这么说，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没了，酒足饭饱，再过两小时上飞机回去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看到你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是这个想法，我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再次登上飞机，我靠在最后一排的窗户上，再也无心看外面的夜色。还能结束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仁川和济州岛仿佛就是两个世界。一个水深火热，一个平静如水。
每天打理着小李的酒吧，无非就是跟客人打打招呼，给重要的客人安排一下位置，鲜有难缠的人要应对。不得不说，济州岛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像酒吧这种地方居然没有人来骚扰。整得我这个不做大哥好几个月的人还有点失落。
一晃又是一个月，一切再次恢复平静。小李不再去跟踪她，我也渐渐适应了这种慢节奏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早晨，我看到了一条跟神秘人有关的新闻。
“大哥，智友姐今晚会来找我，说有事情。” 看完新闻，我拿出手机，刚要打开那个软件就接到了小李的电话。
“刚要看看消息你就来电话了，她是要问你关于神秘人的新闻吧。” 我问道。
“我总感觉她会向我要道上的消息，所以打算把那个软件给她。”
“那个赤月帮是怎么回事，平台里从没有人提及。”
“就是姜秀妍和都江才她们，你们遇袭的时候名号还没闯出来。现在做大了，还涉及了军火和人口贩卖，首脑都是原来东川的。” 人口和军火两个字眼迅速引起了我的警觉，最近那边枪案变多肯定跟他们有关系。
“有消息说你们那边最近枪案变多了，看好她千万别去捅马蜂窝，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您放心，我今晚见到她之后跟您汇报……”
“见到她了么？” 晚饭过后，小李再次打来了电话。
“见到了，我把那个软件给她了，也确实是她想要的。还有……” 小李说到这里，停住了。
“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地！”
“全弼道没死，从医院里失踪了。她怀疑神秘人就是他，想去确认，还不让我告诉你。我觉得她至少在确认之前应该不会插手。”
“确认之前还不会，万一确认真是他可就不好说了。你多费心吧，我先不过去了，免得给你找麻烦。”
“您放心，我有分寸。”
又过了一个星期，小李又打来了电话。
“大哥，昨天智友姐带着两个律师在我的1号房间谈话，还把东巡大哥留下的情报给了他们。而且我发现她学校的课突然增多了。这件事她也不让我说。”
“律师的事情我知道，给他们情报，肯定是为了拖延时间。”
“然后晚上她去了交易地点蹲守神秘人。她还挺听我的话，没现身。只是最后呆在那里，坐在角落里很久都没起来。我想她应该是确认了那个人就是全弼道。” 小李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这小子命真大，都被爆头了还没死。但是他为什么不回去做警察，而是藏了起来当义警？会不会是……哎，就像师傅说的，这就是命，最后是不是还得我来还啊。
一天早晨，我带着小东西走在去酒吧的路上，路过报亭的时候听见了上次那两个老先生的议论。
“我的天啊……100多人……都死了。”
“是啊，这恐怕是这些年最大的一次了吧。”
我凑过去，冲两个人笑了一下。
“打断一下，什么事情死了这么多人？哪里打仗了？”
“是崔总啊。不是打仗。昨天晚上，警方在仁川港查获了一艘菲律宾的远洋渔船，里面有30多个非法移民。而据这些非法移民说上船的时候有150多人，路上死了100多人。尸体直接就丢到了海里。这些人太可恶了。”
“蛇头抓住了么？”
“船主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但是没有后续了。”
敢弄这么大的买卖，这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为。我拿出了平板电脑。里面的讨论果然都是这件事。只是没人能知道谁是后台。藏得这么深，这人肯定不简单。
“非法移民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打通了小李的电话。
“知道了。”
“我总觉得那两个律师会有所动作。他们来仁川是为了抓腐败分子。仁川出来的最大的蛀虫就是张仁哲了。他现在是海关总署的署长。偷渡虽然跟移民部有关系，但是他海关是第一道关口。”
“您的意思是她也会有行动？” 小李的思维实在是够快，这一点比泰州强太多。
“道上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没人知道幕后是谁，我怀疑是那伙人。”
“我明白了。”
“最近全弼道有消息么？”
“有几次，但是因为都是赤月帮的买卖，我没告诉智友姐。而且也没上新闻。因为赤月帮每次都留了后手，他一走就有人把被捆的人给放了。”
“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小子早晚惹大祸。”
“没错。”
多叮嘱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我也要做些准备了。毕竟这张仁哲跟我也打过交道。好在我们不算朋友，只是相互利用。不然我还得背个出卖朋友的罪名。
又过了大概两个星期，小李再次打来了电话。
“大哥，这两天……有件事情……我觉得要告诉您。” 电话那边的声音略带迟疑。
“怎么了？你最近说话怎么吞吞吐吐地！” 我不耐烦地问道。
“这几天我给智友姐打电话，想问问她报考大学的事儿。可是她总是挂断电话，然后用信息回复我。我都是挑她没课或者午休的时候打电话的，她没道理一直都不方便。”
“我想你小子也不是那种打电话不分时候的人。她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看着她了，之前答应她不再跟踪她的。偷渡事件之后她让我帮她安排了一次探视，为了看船主和接头人。然后当天晚上在我那里见了一次律师，应该没去蹲守全弼道。”
“你确定她没去？” 我追问道。
“我没有提供任何信息，平台上也没有，她应该不会自己查到吧。”
“应该？小子你聪明过头了吧，小心耽误事！她原来可是警察。你忘了有一天她自己溜达到你后门了？去问问你的警察朋友吧，说不定有点眉目。” 我随即挂断了电话。
这臭小子，聪明过头会误事的。可是这小丫头搞什么猫腻呢？我尝试拨了她的电话，果然被挂断了。
“有事么？” 一条信息弹了回来，是小丫头。
“你这几天怎么不接电话？”
“感冒嗓子坏了，说不了话。”
“你会感冒？忽悠谁呢？”
“我被一个同学传染了新冠肺炎，现在在家里隔离呢。除了说不了话，其他症状比较轻。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这小丫头，撒谎都不会，疫情都已经结束了，哪来的新冠肺炎。
“明天你去看看她，不要露面，就看她会不会出门就好。” 我给小李发了个信息。
转天一早，小李一反常态直接回了电话。
“大哥，智友姐……不对劲。” 电话那边的语气中透着不安的情绪。
“怎么了？又吞吞吐吐地！”
“她去上学了，但是脸色非常差，走路很慢直不起身子，还得有人扶着。扶她的人就是她救的那个同学，好像住在她家，还开车带她去上学。还有……” 说到这里小李停下了。
“还有什么？别啰哩啰嗦的！”
“她们出门前我趴在门上偷听了一下，屋里有剧烈的咳嗽声。我还偷看了一下她们扔的垃圾，里面有抗生素、止疼药的包装，还有很多有血迹的面巾纸。”
“咳嗽？血迹？肺结核在这里已经绝迹很多年了，而且不会这么突然……” 我再没有心思听小李继续说话，边自言自语边不自主地挂断了电话。这小丫头哪是病了，是捅马蜂窝了吧。
我再次登上了去仁川的飞机，窗外的风景再也不能打动我。我一个人又在最后一排窝了一路。你怎么就学不会喊疼呢？你总这样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东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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