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离开我已经很多年了,她的形象却一成不变地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她梳着八十年代的老太太常梳的短发,就是超过耳朵,刚到脖颈,底下像被刀裁过一样整齐的短发,为了不使两边的头发散落,通常会在耳后夹一两个夹子,是那种最古老的、又短又细的黑发夹。祖母的头发那时已经花白,黑色的头发几乎不见,银亮亮的白头发要明显多于那些灰白色的。她的头发总是整齐的,大约是与儿子儿媳同住的原因,更注重自己的整洁卫生,我从不记得祖母有头发零散蓬乱的时候。
她的眼睛并不大,却很有神,可谓精神矍铄,六七十岁的人,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老褶儿。但祖母并不显年轻,她的整个儿脸色是古铜色的,显出生活重压的痕迹。一双手更是像核桃皮一样干瘪,青筋暴突。祖母很瘦,却有把子力气,家里外头的活儿都能干,六十九岁那年,走路依然健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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