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一个城市的孤独

     

插画    来自   样样松君

前几天，有人在伦敦的地铁里发起了一个“tube chat地铁聊”的活动，分发一些印有tube chat 字样的小徽章。只要你带上它，就意味着你在坐地铁的时候，愿意和车上的其他人聊天。然而，活动并没有朝着发起者预期的“大家打破隔阂，让生活更有趣”那个方向进行，收到非常多的消极回应。

        有相当一部分回应者的态度是:  谁都不愿意坐地铁，每个人都很累，就让大家静静的呆着吧！

       “ 请尊重一个城市的孤独。”

          一个城市的孤独，多么悲伤，多么诗意！

         孤独是城市的标签，是一种已形成的特质，一种已达成的共识，甚至是一种已签订的契约，不容挑战。

        最开始使我意识到这点的是我爸爸。爸爸刚从家乡来深圳那会儿，乘电梯时会时不时和和别人讲话，对方要么吃惊尴尬不知如何作答，要么拒绝回应假装听不见，我很是尴尬，讲过他好多次别和陌生人讲话，他扔过来一句怕啥？可是时间长了，估计也是鼻子上灰碰多了，淳朴的老爸一再被当成销售，骗子或者意图奇怪的傻瓜，很是受伤。再和他一起乘电梯，看到他也像模像样的摆起了冷漠脸，谁也不理了。

        在城市里我已经习惯不和别人讲话。我记得寥寥几次打破常规主动和别人说话的情形，其中有两次出于同样的尴尬，都是在路上看到女孩子把裙摆不小心塞在里面的内裤里却浑然不知。在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不知道她们这种窘状已经有多久。在我提醒之前一定有别人已经看到，对我而言这种事已算是非管不可，但还不足以令很多人打破沉默。

         城市不过出现几百年，我们聚集在城市，在城市里出生，在城市里成长，并最终在城市里死亡。似乎已经对现在的所有都习以为常，觉得这将是持续到永恒。

        一万年以前，我们的祖先们开始了种植和畜牧，而在那之前更久远的几万年，他们群居着靠采集和狩猎为生，每天有讲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八卦。他们当然没有冷漠而文明的城市，而是把足迹遍布亚欧大陆，家是星球宇宙。

         人类作为有社会性的生物，一直在彼此依赖，彼此协作，甚至靠着一直虚构着故事，集结彼此，来让人更加强大。虚构出神灵，宗教，描画出国家，城市。虚构的故事变成历史演进的主线，而人类也被这些虚构故事物化出的力量挟持着，困顿着，常常会忘记久远以前的那个采集和狩猎的世界，还深深印在我们的潜意识里。

        尊重一个城市的孤独。是历史的必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