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我年前修剪过的茶叶清清爽爽地长着,尽管新芽还没抽出,春意却孕育在枝干上了,它们等着大地吹响春分的哨子,然后开始长出雀舌一样的明前茶。
两丛苦竹开始长出了嫩笋。每年竹根下的第一道笋是注定要挖来享用掉的,因为它们太迷恋父母,不挖,它们就永远不舍得离开父母,延伸长到更远的地方。
那种叫三月苦的竹子,现在还没冒出笋尖,邻居阿叔帮我用锄头试挖了几个地方,都还没见它们的影子。这种犯傻似的竹子,要么不冒笋,要冒笋了又多得让人吃不过来,到处长,稍微挖不及时,它们就会跟我的茶叶抢地盘,抢到最后,它们就成长得非常急躁,一天长个三四十公分,让人佩服它生长速度的同时,也放过了它们,让它们跑赢一茬,长一批竹子。
三年前的瓜棚我拆了下来,它上面攀爬过百香果、南瓜、狗崽豆,一个棚子支撑了三年,木柱子都朽了,也该拆来当柴火烧掉了。没有瓜棚空架子的围墙西南一角,一下子显得亮堂很多。
本想到屋后摘些桑叶和了面粉油炸,做道炸桑叶的美食,到屋后却看到桑叶还是骨朵,没有生长开来。倒是红豆杉和杨梅树长大了不少,一年多来,大了一大圈。山外的桃花早已开败,浑身都长出了绿油油的叶子,我屋后的三株桃花,却是即无花也无叶,像睡着了一样,一度让我怀疑它们是枯死了,折了一枝细看,枝条是柔软的,活着的东西大都柔软,说明树还在冬眠,没有醒来。没想到山里山外,只是海拔不同,气候不同,植物差异竟如此之大。
村里种植的日本樱花年前就开放了,此时有了黄豆般大的果实,而山里本地的樱花才次第开放,它们长在树林里,这里一株,那里一株,每有樱花开放的地方,都是一片玫瑰红。
院子下面的一丛观赏桃,年年没有果实,却开得最凶,整株树都是花团锦簇,红得像挂满了灯笼。红桃花开在绿竹间,加上一面黛瓦白墙,有种安静和古典美。
人置身于山间,呼吸山里的空间,饮着山里的水,踏着满地软绵绵的青苔,看着满眼的红绿和陆续长出的春笋,感受着大地母亲又开始了新一年对人类的馈赠,人的心情自然地就舒畅起来,疫情无情人有情,天地有情有大爱,天地是不会抛弃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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