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清明节,过去了半个月了,我仍然没梦到姥姥。
前些年,每到清明,七月十五,十月初一,我总能梦到去世了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我的公公。
而近三四年了,居然一次也没梦到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只是真切的梦到了我的公公。
我想,莫非是姥姥在天上忘了我了,还是姥姥怕我梦到她老人家伤神,不舍得入到我的梦里来。
而我,却愈加想念她老人家,我的姥姥了,缝被子的时候想起,小时候在姥姥家睡觉踢腾烂姥姥的被子;做疙瘩汤的时候想起姥姥哄我吃跌鸡蛋白面疙瘩;铺床的时候想起姥姥给我擀的羊毛毡子;胃不舒服的时候想起在姥姥家吃坏肚子,姥爷给请中医扎针的情形;有时候一天想好几次。却又无从言说。
小孩子是最狡黠的,他们根本就知道在哪里可以无法无天,横行霸道,在哪里需要谨小慎微,规规矩矩。比如我,在姥姥家就可以无法无天,用老家的话说,姥姥宠我到屙在锅里也是香的。因此我和妹妹在姥姥家就是横着走的。
回忆起姥姥和我们的点点滴滴太多,先说几件。
羊毛毡子
父亲在我上学前就教我写字,我也认真的学写了几个,也认得几个,这在村里的同龄孩子中就像个将来能当好学生的样子,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姥姥爱见的我逢人就夸外甥女将来能考个学校,并承诺要给我擀个羊毛毡子,以备高中住校的时候用,姥姥怕我出门在外睡觉着凉,家里统共喂的一个羊,攒起羊毛来谈何容易,但姥姥硬是在我考上高中的时候擀了一个羊毛毡子给我,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宿舍,一条炕上睡十来个人,每人只能把褥子折回来才能睡下,羊毛毡子自然没派上用场。
白面疙瘩跌鸡蛋
每年的寒暑假,一放假我和妹妹就迫不及待的去姥姥家,有一年暑假,姥姥给压了粉条放在水瓮上的高粱杆做的盖帘上,我们老家叫篇篇,音piapia,正好挨水瓮的上空飞的几个苍蝇,我和妹妹自告奋勇打苍蝇,我跳起来一拍子下去,苍蝇飞走了,放在篇篇上的粉条让我拍到水瓮里了,这时候正好四舅舅回来了,高声说我啥也拦不成,我就不依他了,和妹妹俩人就和四舅舅吵起来,吓得四舅舅立马不吭气了,他怕姥爷回来教训他,但这哪能算完,我又不依不挠地哭起来,姥姥赶紧哄我,说姥姥给你做好吃的,于是,姥姥给做了白面疙瘩跌鸡蛋,就是鸡蛋拌汤,在现在物质丰富的当下不算什么,但在七八十年代这可是难得的美食。我和妹妹得意的吃起来,这顿疙瘩汤的味道以及吃的场景几十年过去了,仍然能记起来。
姥姥是在1992年的农历三月去世的,至今整整三十个年头了。姥姥去世的时候,正是我刚结婚怀了孕的时候,当时我只沉浸在自己当妈妈的喜悦里,没有感觉到强大的悲伤,甚至在送姥姥的时候也没有哭,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越来越想姥姥了,一天想好几次。想在梦里再见见姥姥,想的无声的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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