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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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白花花的马路。路边的树叶纹丝不动，垂头丧气地挂在树枝上。知了在这翻滚的热浪里，拼了命似的长鸣着，让这本就炙热的傍晚显得更加聒噪。

小区出口的路两边，小摊贩们已经都抢好了黄金位置，汗流浃背地忙着摆摊，用最快的方式摆好最好看的样子，好让路过的人能有看着就想买的欲望。

今天，是小芹第一次出摊，刚好舅妈有事在这里小住，可以帮点小忙。这不，带着舅妈和女儿一起出来了。牵着女儿，跟舅妈两个一前一后拉着推车，也加入了摆摊的行列。

只是，在这些中年大妈和油腻大叔，以及卖菜的爹爹婆婆中间，小芹显得鹤立鸡群。清秀白皙的脸庞，清瘦的个子。为了应对这毒辣的太阳，她带了防晒袖和帽子，穿了长到脚踝的阔腿裤。

小芹卖的是卤猪蹄和鸡爪，还有素的海带，腐竹之类的。看上去色香味俱全，褐红色的猪蹄看起来十分Q弹，海带用牙签固定穿好，一片片的，深深浅浅地没在卤汁里。

为了这一锅卤菜，小芹一大早就起床了。骑着电动车，赶早去批发市场买新鲜的猪脚，还有其它鸡爪、素菜之类的。

早起凉快，而且去的早，买的材料更新鲜，还能避免市场人多耽误时间。长期在固定的摊位购买，老板熟识了好说话，鸡爪还可以帮忙提前解冻。这些小恩惠，对于小芹来说，格外重要。

五点左右，小区进出的人多起来，下班的、接放学的、遛弯的陆陆续续地出门了。马路两边也变得繁忙起来，一时间宽阔的马路似乎变得狭窄起来了。

讨价还价声、吆喝声、还有小孩子的叫声、伴随着知了的鸣叫，奏响了夏日傍晚的交响乐。

小芹占的位置比较好，刚好是小区进出必经之路，三三两两的人路过，总会忍不住偏着头看两眼。看的人多了，自然买的机率就多了。

“七毛的零头就算了吧？”

“好的，没问题！”

“我能自己选吗？”

“可以啊，随便选！”

“能给我多分几个盒装吗？”

“行，你要几个就分几个！”

…………

年轻人做生意就是好说话，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由着顾客说了算。小芹麻溜地拿称重打包，交到顾客手上都不忘冲人家一个微笑。

旁边卖小菜的大妈，看得两眼发直；对面卖鸡蛋的婆婆一脸地羡慕，都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居然会有这么好的生意。合着，他们坐这儿屁股都冒汗了，人家小芹连挨凳子的机会都没有。

当太阳终于释放完最后的热量，要藏起光芒的时候，小芹抬起头擦擦额前的汗珠，看着锅里仅剩的四块猪蹄，心满意足地笑了。

没想到第一次出摊，就能有这么好的成果。为了这些卤味，小芹在家尝试了好几次，自己吃腻了，又送邻居。就是想能够做出满意的味道，而今天圆满结束，也就意味着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时，舅妈带着女儿也过来了，女儿看着妈妈就要抱抱。小芹擦擦手上的油，弯腰抱起了女儿，小声地商量到：“妈妈要卖猪蹄赚钱，卖了猪蹄好给你买玩具啊，卖完妈妈就可以回家陪你玩了……”

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妈妈的怀抱下来了，安静地站在一边。只是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比她还高的推车上的锅，那急切的眼神，应该是希望妈妈的猪蹄快点卖完吧。

终于，热浪里最后的一抹残阳，终于隐去，小芹的一大锅卤菜已经只剩一点汤汁了。收拾完摊子，小芹一把抱起女儿，转起了圈圈，那清脆的笑声点亮了半边天空的晚霞。

夕阳里一大一小的身影越来越长，越来越模糊，但依稀可见幸福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