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来都不觉得咖啡是用于解渴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就像没有哪一个诗人艺术家养的猫,是用于捉屋里的老鼠。
然而物有所用,所用必有所择,该成为生活的就该充当琐碎,该成为艺术的就要力争高贵。
谈不上谁是雅谁是俗,个体自由,你可以借一杯咖啡高傲的品出人生况味,自然有人需要从这浓烈的液体里解决饮用之需。
有的人喜欢把这些东西混淆,目的无非有两个:在大众眼中得到高尚的追捧;在精英集体中力表亲和。
2.
我是一个患有文艺病症的青年,写诗,喝酒,唱民谣;偏执狂、强迫症、孤独症,三症合一。在别人眼中,装得一手好逼。自我剖析,读了几年书,又受到些精英意识的影响,江湖行话,这是学院派的作风。可我却更喜欢一个草根的绰号,小二黑,多么好,萌得像你家里最善良的那只宠物。
数病缠身,像个疯子,还好我把生活与所谓文艺区分得开,不至于在人潮中裸奔。然而这样一区分,即为人格分裂。也就是文艺咖与屌丝咖相继发作,毫不给自己一个正常的时刻。
我有许多一无所知的明天和昨天,风来了雨来了我感觉此时此刻最为真实,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让我怜惜青春二字。
我也谈恋爱,女朋友不属于知乎、火柴盒和即刻的一部分,她听吉他总会去欣赏弹吉他的胖子,她去咖啡店准是为了那只和老板一样肥胖的猫。
我们学会相处,就像把不同的乐器都搬进房子里,开始弹奏,有时候爱情也需要旋律。比如一个文艺青年和一个高冷的女神怎样形成合唱?后来我知道,爱情并不需要合唱,但是需要伴奏。
我选择伴奏,虽然她的主唱寂寥清淡,慢慢的,我开始从中获取到浓烈的酒味。她不是文艺青年,我知道,上帝公平,她只能拥有内涵丰富的高冷。
不必为别人娴熟的吉他鼓掌,不必为店里温热的咖啡流泪,爱情吧,就该有爱情的范儿,何必每一场爱情都像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
3.
在一个午后,与女友去一个茶吧小坐,难得有这样的时光,什么也不管,就保持着彼此之间的微妙。她看她的书我写我的文字。
后来她提前走了,说是想睡觉,喝完杯中的水,直说不想吃晚餐。最终我坐着,她走了。我继续坐着,听歌,继续写一点小文字。
我很享受这样的状态,是哪位作家曾经说过,爱情何必轰轰烈烈?是的,爱情何必轰轰烈烈,何必在爱情当中攫取太多呢?的确如此,各自做着自己所喜欢的,看似不相关,其实这就是最美好的陪伴。
相互陪伴,而又互不打扰,这算是爱情的一种吧?
4.
我们必须要谈谈有关文艺与世界的问题,这看起来是多么虚无与多余,很多人说,我们年少其实不必。可是我真的看到自己的未来破碎在一个微胖男人的手里。
偶然去一个咖啡馆,老板姓王,全名不详。曾经是公务员,更是一个文艺青年,弹吉他,唱民谣,当场将我的诗改变成歌曲,蛮好听。
然而他一说话,满口的官腔,我想他已经完蛋了,此生也许再难以打回原形了。
尽管他一再强调他喜欢吉他喜欢探戈的身份,我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早已住着世俗的豹子。
何必将美好的灵魂破碎开来,雕刻成各种市场的卖相?不必要,也不要。
愿自己,对整个世界保持警惕,永远。
5.
讨论孤独的时候,你在想一些什么问题?
我的脑海里极其单调的出现一些事物,包括风声,高压电线,一声来自远方的猝响。
我怅惘,孤独原来来自高处。
孤独无人可及。我换了一个说法,给诗人严彬说,孤独是长久的,多么令人习惯的幸福。
他的诗歌是孤独的,我深能体会。但是,孤独不能够等同于痛苦:这是诗人,艺术家的说辞。
平凡人的孤独是痛苦而世俗的,中等人的孤独免俗,而依然痛苦,精神者的孤独是神赐的享受。
你可知道,我的孤独,他更愿意久在高处。面对芸芸之世,不妄谈,不参与;对弥弥之物,却葆有敬畏。
6.
谈一谈我喜欢的诗人吧。雷平阳。
看了他的《出云南记》和《山水课》,两本书从封面一看都属于诗,真佩服出版社的设计师,封面设计也是诗学的分支的远房亲戚。
雷平阳从外表一看,就是滇缅地区的土族,皮肤粗糙发黄,厚嘴唇圆脸,不常笑。若不是从文,早便从了武,所以气息而言,难免有匪气在身。当然,云南是属热的,原始的匪气加上浓窖的热度,会催生什么?
不会催生什么,仅仅是内心原始的那一座古庙不会摧毁罢了。在这个世界里,自保即为自净。
凭借一点原始,他像是旧故中的刀斧手,在哀牢山上和澜沧江的沿岸,奋力劈山凿石,复建一尊尊属于土地神的原像。
他拿起骨头祈祷,成为族父的一个孩子,在人鬼分家的橡胶林里,用最重的一道诅咒,陈词现代文明的唯一一宗罪——劫走神的谕旨。
7.
她说起结束是多么果断,吓死人,窒息,紧张,恐惧——我最恐惧的事情。
这种感觉我有过几次,前几次是几位堂哥的逝世;到后来,将外婆的手摔伤;最后两次,一次是她去发传单做兼职,电话打不通;这一次......
这些都是无能为力的。兄长逝世,面对生死没人能做些什么其他的;外婆手被摔伤,只有去医院,我想为她承受伤痛也不可能;关于她电话打不通那次,心慌,还差点报警;这一次,我只能这样熬下去。
之后呢?那什么拯救你,我的爱情。
她说着拒绝是如此果断,我是就此离场还是需要长跑?
把之前承诺她的全部做了,写毕业论文,其他的,并没有其他。因为我的错误,伤了她的心。
让女人伤心就是在用刀子毁灭,何况是她呢?
等待吧,一句话,做我自己该做的,一星期以后,何去何从,我挽留过,也许就没有第一次那么痛苦了。
8.
第八份手记总是没有一个从容的开头,索性没有开头的叙述。
这近来的日子这样萧索,别以为萧索只是他们说的没钱,没酒,不是,这一切太可触摸了。
在酒与肉面前总也开心不起来,那才叫萧索。同样不可触摸的,还有许多。
在繁杂的世事面前,你做得完美,但回过头来,却发现没有什么是贴近自己的;和一群人有说有笑,直到夜里他们转身离去,你留下的不过是余味;万事万物多么美好,但某一天,你发现人力衰微,连走近一棵树,都感觉到畏惧;是的,你习惯了忙碌在你身上码下的石头,突然觉得坐下来端起一杯茶都那么繁重。
你能触摸么?不能吧,我也不能,或者,我正在不能的路上迷失着。谁拯救我,真的很恐惧。
再没有一份宁静是唾手可得的了,在内心不宁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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