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上站着两个穿短裤的女孩,我不敢直视她们,因为人们正看着我。是的,我在游行。对面楼上的狙击手已经把枪架好了,至于树上,我敢打赌,至少有一百个人藏在里面——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草丛在晃,或许他们已经把扳机扣上了,就等那一个瞬间,是的,一个瞬间,他们会把我毙了,而我只能装作一无所知。她们俩也站在廊道上,挡住我的路,可我不敢碰她们——子弹随时会射出,击中我的颅骨。我朝左闪了一步,其中一个女孩后退几步挡住我。我看见她的大腿了,膝盖上有浅青色的淤痕,她的腿很细,让我打了个寒战。我侧身朝前走了一步,另一个女孩走上前挡住我,我礼貌微笑着,朝后退了退。我听见炙热的铁的响声。女孩朝我走近,其中一个摩挲着另一个的大腿,发出干涩的响声。我听见楼倒塌了,摧枯拉朽般坠向地面,溅起飞升的砖块和尘土。她们从身后摸出刀,轻轻地,轻轻地刺向我。我终于发觉路旁的树倒下了,倒下的不只是楼房。这个世界本身,无可挽回地、歇斯底里地发作,一块泥土挨着一块泥土。然后我看见陌生的地层,汹涌的岩浆喷上来,沾湿我的塑胶底的软鞋。女孩把刀拔出来,我身体两侧的洞里流出安静的血,滴在双脚上,仿佛要熄灭什么。她们冲我笑了,很冷淡,我也笑了笑。在那个瞬间我竟然感到回光返照般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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