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作为一个北方人，如果你现在去到一个水果摊，看到的水果一定是琳琅满目五彩缤纷，苹果、梨子、香蕉、桔子等等这些所谓的大路货自不必说，什么火龙果、榴莲、车厘子（据说其实也就是樱桃）、还有什么柠檬、牛油果、猕猴桃、菠萝等等北方的南方的国内的国外的应有尽有，实在是不胜枚举，许多的水果一下子还真叫不上名字。想吃什么水果差不多都能买到。
而我今天想要说的是童年的一种记忆。
那应该是七十年代初期的事了，当时生活在河南北方的一个小县城。宏观来说，整个社会物资匮乏；微观来说，普通百姓穷困潦倒。我们姊妹几个别说吃水果，连菜都很少吃，只记得一年四季吃的最多的就是被大众称为当家菜的白菜萝卜，而且不一定是吃新鲜的。萝卜腌在一个大缸里，一口很大的缸，萝卜整个扔在里面，放上大颗的粗盐。吃的时候捞出来切一下就着饭吃。青黄不接的春季更是无以为继。偶尔会有个应时的菠菜黄瓜之类的东西。
至于水果，平常想都不用想，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吃到那么一点点。
在我们姊妹几个中，我当时体质最弱，一年中总要病那么几次，这一生病就有机会吃水果了，而吃水果的原因大致是：一方面生病了，而另一方面是我生性胆小。大抵的病应是伤风感冒，症状是头晕恶心，不想吃东西，浑身没劲。大多是妈妈背着到医院看病，其它姊妹以及邻居小朋友可能也一起跟着去。记忆中总是找一个薛医生看病，其实哪个是薛医生我一点也不知道，医生戴上听诊器在心脏处来回听听，摸摸头，看看舌头，再让张大嘴用压舌板压着舌头发出啊啊的声音，拿出体温计向下甩甩让我夹在胳肢窝，几分钟之后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发烧。接着开药打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我向是害怕打针的，通常要哭一会儿。一直到现在还是怕打针得很。
看完病，妈妈便带着我去买水果了，以此来减轻我的委屈、痛苦、难受，估计也不是每次都买的。
大街上有一个专门卖水果的店铺，离看病的医院不远，在路南。门面不是太大，要上三四级台阶。一进水果店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股的清香，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将整个人包围了，感觉忽然有点神清气爽，人也为之精神了不少，病似乎也好了许多。
是什么水果呢？印象中见的最多的是苹果，也偶尔有梨和香蕉。水果是有不同等级的，不同的等级放在不同的玻璃柜台里，当然价格也有所区别。苹果有完好无损的，有稍有疮口的，有烂口较大的。而我这个小病人能够吃到的是一个苹果烂了许多，把那些烂的都削了剩下来东一个坑西一个洼，苹果核甚至都裸露着，颜色呈现出被氧化过后有点发黄有点发红的苹果。但是在那个年代能吃到即便是这样的苹果也甘之如饴，心满意足。倒忘了一起去的姊妹们小朋友们是不是也能吃上一口。
有一种叫“国光”苹果的最为适口，颜色大多是青绿色，个头不大，表面光滑，口感很脆，吃起来有点酸甜。在水果日益丰盛的日子里曾多次想找到“国光”苹果，却一直没有找到，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名字。在前些年有一次吃的水果月饼里似乎吃到了那种味道，但后来这种月饼也找不到了。还有一种叫“香蕉”苹果，面的，不太爱吃。
香蕉可能更贵的原因，更不容易吃到了。香蕉基本上都是已经发黑了的，妈妈说吃那干啥，像个红薯一样。后来曾听妹妹说过，有一次她生病要了香蕉，结果是真的像红薯。
岁月的河流已然漂过了几十个年头，现如今物质极为丰富，水果品类繁多，光说苹果就有上百种，味道口感也各不相同。然而记忆深处的烂苹果却让人回味无穷，那是那个年代独特的记忆，挥之不去的舌尖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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