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明眸皓齿,在阳光下享受着时间的温暖和美好,有人却是卡西莫多一般,怪物一样的容貌,惧怕阳光和温暖,那些东西不是必需品,甚至那些东西会灼伤自己,令其无法再忍受黑暗和寒冷,给他们希望就给了他绝望。
我的眼光所及,是车窗外北方冬天的枯萎寒冷,有结冰的湖面,光秃秃的树木,黄色的土地,灰色的地平线,灰色的空气。我在一个未知结果的日子选择了回家,今天很阴沉,北京如是,路上的天气如出一辙。沉默了许久的雪在吝啬的落下,一颗颗冰凌簌簌的打在车窗上,毫无气势的一波波攻击,像一个个有气无力病人,拍打窗子,最后会死在天晴之后,没有回忆和伤痕。
不过这风倒是给劲儿,围巾差点都吹掉了,呼呼的冷风在身体周围肆虐而去,向着更远的地方呼啸去了,也有不懂事的风,在我没有镜框的眼镜中穿过,它们肆无忌惮,毫无顾忌,我没有办法抵抗,它们无处不在,无可阻挡我闭上眼睛也被刀锋一样的风割破了眼睛,我觉得有泪和血一起流下来,只是我已经好久没有流过泪了,哪里来的泪呢?血倒是流的正常,流吧,反正我多的是,滴在上衣上,抹在衣袖上,落在地上,我会狠心的继续走,任着源源不断的血泪涌出来,我无法阻挡,这是从内心深处涌来的啊,就像有个盗墓者在我心底深处挖了一个洞,我所有的秘密和财富都尽显眼底,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挖掘出来了,他拿走了一切,却没有把空缺的地方填补,所以这最黑暗血和最隐秘的事都如滔滔河水奔涌而来,充满身躯又在眼眶中喷薄而出。用尽全力想去捂住眼睛,双手在涂满鲜红的空中疯狂的乱抓,在这个灰色的天气里,在身后蜡黄色的土地上,在凛冽的冬风中。
最后所有的血液都随着这向南的寒风去了,我哆哆嗦嗦的摸上我的脸,像摸着一具枯骨,贫瘠的嘴唇,干瘪的脸颊,缩了水的鼻子,空洞的眼眶以及我那没有镜框的眼镜,我听着这风嘲笑般的从我的耳边放浪,从我的眼中向身体深处刺入,割破我的喉咙,胸腔,每一条毛细血管,每一寸骨头,每一个器官……
最后一次攻击发生在凌晨,所有的雪,所有北方的风,还有那漫天的落叶,热闹的蝉鸣和初春自由落体的冰锥,全部涌入了我的心脏。
我没有抵抗,我没有办法抵抗,我任其宰割,撕咬,拉扯,窃窃私语,哈哈大笑。肆虐之后它们心满意足的离去,扛着战利品,带着胜利的喜悦以及毫发无损的全员骄傲的走了,昂首阔步的走了。
我在第二天的中午醒来,感觉我的身体中还有春夏秋冬的风以及风干的血渍,感受着心中的空洞,吐出残破的空气,手中还握着没有眼镜框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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