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在朋友圈卖蒲团,是太行山区的一位老太太用玉米棒子皮手编的。拙朴的蒲团在朋友圈铺天盖地的拜年、晒年信息里鹤立鸡群,牢牢抓住了我的心。我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姥姥。
姥姥的手很巧,九十岁的时候还能穿针引线,细密的针脚我记忆犹新。姥姥也会编蒲团,她管这叫蒲墩,用的材料是麦秆。姥姥编的蒲墩很精致。先把拇指粗的一束麦秆拧成绳状,绕成直径约30厘米的圆饼,然后一层层叠加上去,到高约半尺为止,圆心处留有一个绳圈,方便拎着走。姥姥编的蒲墩结实,光滑,漂亮。刚编好的蒲墩是浅黄色的,坐时间长了就变成金黄色。姥姥还会编能盘腿坐在上面的蒲墩,单层,能卷起来。
姥姥是高寿的人,前清、民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土改、文革、改革开放,真后悔没好好问过她的见闻和经历。姥姥的额头正中有一个深深的葵花籽状的伤疤,一截小拇指大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怎样留下的。我小时候有一个荒唐的想法,所有人的姥姥额头上都应该有这样一个疤。
姥姥勤劳一生,不知有多少人穿过,用过她的活计,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她。
2017年1月28日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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