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就忙得晕头转向,强烈感受到分身乏术的焦虑与无奈。
孩子们就绪了,课也按部就班开讲了。可上午大课间的开学典礼,让大家见识了当今孩子们的身体素质到了何种令人堪忧的地步。9点半,孩子们整整齐齐排列在广场上。碧空如洗,尽管节气到了金秋,可站在毫无遮拦的太阳底下,依然强烈感受到太阳的火辣。
仪式还没开始,孩子们的头上就冒出了汗珠。升旗仪式完成,学生代表讲话,教师代表讲话,教师刚讲到一半,我班一名小男生就摇晃着身子,像要摔倒的样子。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列来到我面前,蜡黄的脸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充分地证明他真的难受极了,没有半点矫情的成分。我顿时没了主意,想让他去门卫室缓一缓,可又担心他路上摔倒。有的老师提议让他蹲一会儿,可他刚蹲下我又觉得不妥,怕他再低血糖晕倒。于是赶紧找一名男生扶他回教室休息。看他走过人群,我才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听教师的发言。
不一会儿,前面有一阵骚动。我赶紧凑过去看个究竟,原来一个小女生吐了,她身边的孩子赶紧躲开。我认出她是顾星宇,早上她妈妈送她的时候就告诉我她发烧了,打了针,烧退下去了。我建议让孩子先休息,可家长说刚开学就缺课不妥当,执意让孩子留下。课间操前,我还咨询孩子的意见,问她是不是需要在教室休息,她说不发烧了,能行。可还是没有挺住。我又嘱咐她后面的小女生送她回教室。
她离开后,我不敢再掉以轻心,于是从前往后排查一遍,看哪个孩子脸色异常,果真又发现一个小男孩也变了脸色,看起来难受得很。我轻声劝他回教室休息,他坚定地摇摇头。我不禁为他的坚持而感动。男子汉就该敢于坚持,不轻言放弃。于是认可了他的意见。从前往后一趟看下来,孩子们无不满头大汗,有的背上渗出的汗水早已浸湿了校服。
台上,高校长在讲话。我一边聆听,一边时刻关注着孩子们的变化。再次走到脸色异常的男孩身边,紧蹙的眉头出卖了他强行掩饰的痛苦。我看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就替他决定提前退场,他也没再坚持。
刚劝走了他,前面又发出轻微的骚动声。我赶紧过去,原来又一小女生吐了。我赶紧安排别的孩子负责护送她回去,一边又跑到门卫拿笤帚和簸箕。
开学典礼结束了。初秋的太阳不经意间出卖了丰衣足食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的身体素质。可能大家都知道他们娇弱,可他们的弱不经风已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尽管太阳热情得有点过火,可真的不至于到中暑的程度。这些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孩子,真的娇弱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如果是酷暑时节,骄阳似火,让他们露天劳作,岂不卧倒一片?
长此以往,假以时日,不知这些孩子将来能胜任何种工作。哪种活计不需要站立,而且没有太阳的烘烤?那些不求上进又日日练静功的孩子,真的连打工都承担不了。将来的他们,凭什么安身立命呢?
十年左右的功夫,是什么销蚀了生命原本的坚韧,是什么剥夺了生命本该拥有的历练?仅仅是孩子吗?不,父母理应承担大部分的责任。君不见那强忍痛苦不肯离开的男孩的坚毅?他并不软弱,当脸上没了血色,可以想见会有多么痛苦,可他坚持着。不是意志告急,而是身体告急。多年的静止已经让生命失去了坚韧的本色。
面对这样一群娇弱的生命,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去对待了。继续养在温室里?还是让他们去经历风和雨?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为他们遮风避雨,可总有一天,他们会走出我们的势力范围,走到我们双手触及不到的地方,那片天地的天气,我们是无法掌控的。那时的风雨,他们又该如何去应对呢?
明天就要开始为期四天的军训了,我很是担忧,为这些半小时就晒蔫了的花朵!但愿四天的磨砺,他们能抹去额头的汗水,留给我们一个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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