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说程丽云已听父亲从二姑妈那打听到迟达贤是个呆子,心里不相信。不是吗?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迟达贤言谈举止并看不出呆子。再说遇见迟达贤的头天晚上梦见一位自称胡秀英的人,指点说:“明天申时三刻将有一人向你买花、要花的人就是你的丈夫。”怎么会是个呆傻之人呢?她决定要亲自前去探访。
初秋的馒头山下,红脸大汉的高粱,一排排站在那像似迎接多情的少女。金黄色的谷子羞羞答答的低头不语,苹果树的绿叶枝头挂满红苹果,与那摘果的姑娘比美。八月十四日天近中午,公路上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到了馒头山前村向北一拐进了村。她越过小桥,来到一户五间海青房的大门外,进了上屋说:“姑妈在家吗?”
“在家,在家,谁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从屋里出来,一看便拍手打掌的笑着说,“哎呀!原来是丽云侄女来了,快进屋里坐。”
“姑妈可好?”程丽云一边从兜里拿出二瓶酒,二斤月饼说,“中秋节到了,妈叫我来看看姑爷、姑妈!”
“来看看就行,还拿东西干啥!”姑妈说着就拉住程丽云的手,端详了一阵说,“侄女真是越长越水灵。‘说到这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前天你爹来说,有人给你提亲,介绍的是迟傻子。”姑妈说到这气气的说,“这介绍人真不是东西,咱们程家姑娘嫁不出去是怎么的,给介绍个傻子,……”
“姑妈,你说的这个迟傻子,是怎样的傻法?”
“怎么个傻法?”姑妈嘴一撇说,“不懂礼貌、不会说话、不敢见人、不会干活、不知上进、呆头傻脑……。”
“姑妈呀,照你这么一说,这迟达贤真是废物一个了。”
“是呀!”姑妈说,“所以今年二十四岁了,可从没听说谁给他介绍过媳妇。”
“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位傻子。”程丽云说,“姑妈有时间领我去见识见识!”
“有意思。”姑妈说,“咱这就去,他们家就在我家的后边。”
说话间娘儿俩来到迟达贤家。姑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问:“迟家嫂子在家吗?”
“谁呀?”迟达贤边说边迎了出来,“啊!是刘婶呀!这位姑娘不是程丽云吗?”说着一侧身闪出道来,一伸左手很有礼貌的说,“快请屋里坐。”
到屋里坐下,刘婶看了看侄女问:“你们俩人认识?”
程丽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迟达贤忙说:“我们见过一次面。”
见过一次面就记住了。今天是怎么了?这小子并不呆呀!刘婶心里纳闷,想到这便问:“你妈上哪去了?”
“我妈和我爸卖苹果去了。”说到这进里屋拿出几个红玉苹果说,“请吃苹果。”
“咱家有,不用了。”刘婶说。
“程丽云家是平原,没有果树。”说着挑了一个有红又大的苹果,递给丽云说,“请尝尝咱馒头山下的苹果,皮薄、甜脆,一点也不酸。”
“谢谢!”丽云说着接过苹果,放在桌子上。
“丽云请不要客气。一次生二次熟三次见面就是好朋友。”迟达贤还真有点幽默的说,“咱今天可是第二次见面,算是熟人了吧!”
程丽云笑了,说:“就算是熟人吧!”
“那就不要见外了。”说着又拿起两个苹果递给丽云、刘婶每人一个说,“请刘婶陪着吃一个。我也陪着吃。”他拿起一个先咬了一口,顺嘴丫子流果汁。这个举动虽然有点傻气,却使人感到傻得可爱。
程丽云尽管不好意思,也吃起了苹果,心里不住地想,这迟达贤哪里是个傻子呀,为什么姑妈说他傻呢?……
读者读到此一定会说:你这个作者,真是扯谎不着边,把迟达贤写成个呆傻的典型,见着个程丽云突然变成了个聪明的人。这不是故弄玄虚吗?
读者别怪,就是笔者听程丽云介绍到这,也觉得突然,后来,请问了胡秀英才清楚。
原来,迟达贤挨接生婆三掌之时,胡秀英用仙法给搪了一下,由于产妇之血光冲了仙法,所以只搪住了七分掌力,想那刚出生的婴儿如何禁得住三分掌力,便被打走了二魂四魄,被一位过路的散仙收去。后经胡秀英的查找,在喇嘛山、喇嘛洞里找到了那位散仙说明了原委,请散仙帮助。这位散仙哈哈一笑,说:“难得胡家仙姑如此苦心,那迟达贤因出生就说话,违犯了天规,该有二十四年的呆傻之灾。到二十四年时我自然放其魂魄归窍。”说到这,散仙从葫芦里拿出一粒丹药,说,“这三掌已使迟达贤的大脑受了较重的伤害,你将这药给他服下,需要长时间疗养才行。”
就在迟达贤的母亲领他去姥姥家那天,灾难已满,胡秀英已从散仙那里领回二魂四魄,在遇见程丽云时将二魂四魄送归原窍。又按着杨继业前世是看见万丽梅卖花时,一见钟情,今天胡秀英又托梦叫程丽云手持鲜花,使迟达贤顿有所悟。这都是胡秀英的苦心安排。书中交待过不表。
程丽云回到姑妈家,说:“姑妈呀!这迟达贤看来并不傻呀!”
“怪呀!今天说话唠嗑还真看不出是个傻子。”姑妈奇怪地说,“咱这村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迟傻子,念二年书就认识‘一、二、三’这三个字,今天怎么啦,难道他能脱胎换骨不成?”说到这,姑妈想了想说,“丽云呀,你的心思我知道,你听姑妈一句话,你的婚事,别在这个傻子的身上打主意了。”
程丽云从姑妈家回来,怎么也想不明白,谁都说迟达贤是个傻子,可我这两次见面并看不出傻呀!终于程丽云灵机一动,想出一个试探呆傻的办法。
过了中秋节的第四天,程丽云决定自己去迟达贤家。她做好了准备,告诉父母说是去姑妈家帮助卸苹果。她并没有到姑妈家,一直来到迟达贤家。迟达贤的母亲迎了出来问:“姑娘你找谁呀?”
“大娘!我是陈屯的程丽云,节前我来过一次,你老人家不在。”程丽云说,“今天我是来看你老人家,顺便找达贤有点事。”
“哎呀!想起来了,路过陈家屯时见过你,达贤也告诉我了,说你节前来过一次。”
迟老太太拉住丽云的手喜欢地说,“好姑娘,快到屋里坐。”
程丽云进东屋,落坐之后,才注意打量这迟家。这是四间一明三暗的住房,东屋是个套间,外间靠窗是一铺火炕,靠北墙放一个老式躺箱,一个老式大立柜。过年时贴在墙上的几张吉庆年画,和一般的农户家并没有大的区别。
达贤母亲从里间拿出几个苹果,“姑娘吃苹果。达贤和他爹去果园摘果去了,快回来了。我去做午饭。”
程丽云边帮助达贤母亲坐饭,边唠一些家常。“大娘,你家果园挺大吧?今年能产多少果?”
“有100多棵树,加上前后院有120多棵。”老太太说,“今年雨水好,估计能产万八千斤的,就是人手不够呀!”
“那我帮助你们卸几天苹果,欢迎吗?”
“那太好了。”老太太唠唠叨叨的说,“咱家孩子少,就达贤一个儿子,到秋天卸果时就忙不过来。找人帮忙吧,咱这村家家都有果,都忙自己的又请不着。”
说话间,迟老好和达贤回来了。迟达贤一进大门就问:“妈呀,咱家今天来客人没有?”
“来了,来了,孩子你怎么知道呀?”老太太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你看谁来了?”
程丽云从屋里走出来,说,“达贤是我呀。”
迟达贤抢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丽云的手说:“我想,今天你一定会来。”
“你会算?”
“凭感觉。”说到这,达贤一回头对父亲说:“爸爸,这是程丽云。”
程丽云深施一礼说:“大伯好。”
迟老好听妻子、儿子说这姑娘如何好,今天一见果然不错。人长的中等身材,五官端正,举止大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鸭蛋圆的一张胖乎乎的脸透着和气,惹人喜欢。看到这,迟老好忙放下手中卸果筐,说,“快到屋里说话。”
吃完了午饭,程丽云帮助老太太收拾完碗筷。这是老好夫妇知趣地躲了出去。
迟达贤说:“丽云,我妈叫我过几天卸完果,给你家送点苹果去呢。”
“不用送,我这不是来取了吗!”丽云笑着说,“达贤说真的,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助我给在外地工作的二姐写封信,你看我这样写行不行。”
迟达贤接过信封,从里抽出一张写满字的信纸,看了一下,认真地说,“你这信写的很好,很有姊妹感情,要告诉家中的事和要问的事情都写的很明白。只是有两处需要改一改。”
“哪两处?”
“第一是,你问‘外甥女上学没有,’应写外甥女上学没有?用问号。第二是,‘我正在选对象,还没有定。’应改为:‘我已选好了一个对象,这封信就是他帮我写的。’”
“你真坏!你真坏!我不给你看了。”说着,丽云一把抢过信……
读者须知,从女人嘴里说出“真坏”二字,有两层含义:凡是含笑说出“你真坏”三字,那是喜欢、首肯;凡是含怒说出“你真坏”,那对你没有好印象,是生气、拒绝你的追求。
程丽云今天经过实际考验,感到迟达贤还真有文化水平,并不是目不识丁之辈,特别是达贤修改的那一句,更合丽云的心意……
就这样,程丽云在迟达贤家住了三天,帮助迟家秋收,边劳动边考察,当她确认迟达贤并不傻时,不顾别人的反对,自己决定嫁给迟达贤。第二年的春天二人结了婚。婚后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生了一男一女,大孩子已经九岁了。
当采访完迟达贤夫妻三世姻缘的故事之后,准备明天会家。
迟达贤夫妻准备了六个菜,并请来迟好先作陪。大概是多贪了几杯,睡的较早。头一落在枕头上,便睡去。只见胡再生匆匆而来,说:“东山先生,家君有要事相商,望屈驾一行。”
正是:刚刚了却凡间事,
仙家找我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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