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回家的路上看窗外的枯枝与残雪。
在这样清冷又凄濛的黄昏里，冰凉的空气浮动着，真安谧，真美好。
耳机里是周深的《大鱼》；恍然中觉得自己好似漂浮在一个灰白色的梦境中。
这是深冬傍晚的北京城，有着北方冬天特有的味道。
我记得儿时在农村，每至傍晚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柴火烧的烟熏火燎之气，走到任何一家门口，耳畔甚至都能听到毕毕剥剥的烧火声。
那也是北方冬天农村特有的景致；无论后来我去到哪个国家与城市，昏黄的日头落低的时分，我总能回忆起童年家中长辈烧火做饭的情景与气息。
是刻在细胞里的、人生最初的记忆；岂能那样轻而易举地抹掉呢？
不过，我们仍旧在不断地、不断地创造新的记忆、新的细胞对吗？
曾祖母罹患老年痴呆症的那些日子里，她的记忆混淆凌乱，几乎连我都不认得了，但是她却总能记起自己的年轻时节，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的也是人生前半段时光。
我在想，那后半段时光呢？就好像从她的记忆里抹去了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我甚至都没有出生过。
我那时候很难过，因为我最爱的人便是她；但是她却把我遗忘得彻底。
但是彼时忙于学业的我，也没有机会和她重新认识一下了。
我在想，如果我以后也不幸患了老年痴呆症，我也会不会像曾祖母一样，只记得童年的农村、和青春期的潞园了。
人生之无常，总在这样星星点点的事件里若隐若现。
无法确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人生大可以把所有的都认为是虚假的，然后活得肆意快乐。
但却也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会为了真情而动心、会为了触及内心的情景而动情。我会问这些是真的吗？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心脏会疼痛呢？
这些大哉问，无人可答，唯有深入到自己的内心，才有机会寻得答案。
这苍茫的人世间呐，有时候真的会恍惚着，问自己：我现在在哪里呢？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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