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各种检查:血压,体温,验血,心电图,大小便……接着各种询问:年龄,病史,过敏史,家庭成员及病史,发病时间,症状……
又折腾了两个多钟头,终于在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打上了吊瓶——
看看左手背上埋下的滞留针头,看看粉色的记录着我信息的病人手环,再看看那长长的凉飕飕的输液管和一点一点滴落的吊瓶,我还是无法相信,我住院了,而且是因为面瘫住院!
前几天我还在扬州、无锡街头要,欣赏古色古香的街道,游览景色宜人的园林,昨天还在日照看大海吹海风吃海鲜……怎么现在就变成了面瘫患者?我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
此时此刻,没有谁能体会我的心情,是的,没有谁,因为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即便是同样的经历,每个人的感受也都是不一样的。此刻,谁能理解我的感受?幸好,那个美女医生多少能够体谅我的恐惧——她说:“对于老年人这病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你……”尽管她没有说完,但我完全明白她明白我的恐惧。眼泪就止不住了……
我,那么爱美,爱打扮,爱漂亮!现在却成了嘴歪眼斜的丑陋模样,这叫我怎么能接受?我真的,真的无法接受!我以后怎么见人,怎么去见那些喜欢我的孩子们?我想极力制止眼泪,可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就像中午吃饭的时候,左侧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任凭我怎么用力张,每次牙齿都还是会碰到左侧的嘴唇,如果不是特别小心,怕是嘴唇都被咬掉了。更可恶的是咀嚼也不顺利,左边的腮帮不光帮不上忙还帮倒忙,一不小心就会有食物从嘴里掉落出来。我只好用右侧小心咀嚼,可有时也会有食物跑到左侧,却怎么也无法靠左侧唇腮的力量把它们赶到右边,所以会不得已拿手推推右侧腮帮来帮忙,有时还得把手指伸进嘴里去。喝汤,更是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汤水挣脱嘴唇逃离嘴巴,飘飘洒洒到地下,又或者是你的裙子上……
可笑吗?不,好痛苦,这个病让我撕心裂肺的痛。因为我那么爱美,那么爱!眼眶控制不了眼泪,索性我也背过脸去,任眼泪飞……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感觉到疼痛,针扎一般的疼痛,这疼痛是一直都有的,只是内心的焦虑和恐惧让我暂时忘记而已,这疼痛也不是一处两处,而是整个左侧头颅头皮已经整个左耳,一直蔓延到左侧颈部。
就这样一边打吊瓶,一边胡思乱想,思绪停滞,疼痛就无限蔓延……
深夜,继续吊水,根本无法入睡。左耳整个肿胀起来,就像谁那气筒充满一种制造疼痛的气体,又胀又痛,那痛沿着耳洞一直深入脑髓,蔓延到整个头部,像许多锥子在头颅内乱扎乱刺,霍霍地,火辣辣地,撕心裂肺地!我拿手按压头颅疼痛处,锥子就刺向另一处,我捂住另一处,疼痛又出现在别处,最后也不知道是哪里在疼,头顶,太阳穴,后脑勺,哪里都是霍霍的疼痛,钻心的疼。我躺在病床上,不住地翻身,想找到一个稍稍缓解疼痛的姿势入睡。一不小心碰到左耳,又是剧烈的撕扯伤口一般的疼痛。
那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来来回回翻了多久才找到舒适的姿势入睡,还是疼得失去了知觉才入睡。只知道,后来,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小会……
醒来,脑海中第一句话便是:拥有健康就是拥有幸福啊!
住院第一天 住院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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