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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天降帝位——刘恒在血腥面前的选择

(173)天降帝位——刘恒在血腥面前的选择

作者: 牧雪飞箫 | 来源:发表于2024-04-06 13:25 被阅读0次

诛吕之后,经大臣议定,陈平、周勃派人迎请代王刘恒。宫中发生的一系列血腥的事件,足以让刘恒警惕。其第一反映就是:大臣们真实想法是什么?其中有没有阴谋?我到底去赴任还是不去?当他问郎中令张武的时候,张武答:“汉大臣皆故高帝时大将,习兵,多谋诈,此其属意非止此也,特畏高帝、吕太后威耳。今已诛诸吕,新啑血京师,此以迎大王为名,实不可信。愿大王称疾毋往,以观其变。”

这番话即说汉朝大臣都是过去汉高帝时的大将,精通军事,又多诈谋,他们的意愿绝不仅仅是当大臣,只是畏惧汉高帝和吕太后的威力罢了。现已诛杀了诸吕,刚刚血洗京师;他们这是以迎大王做皇帝为名,实际用意却不可信。请大王称疾不去,以观事态发展变化。张武此言有理,在你死我活的宫廷之争中,谁都不可轻信;它正中刘恒疑虑重重、慎之又慎的心理。

但代王刘恒手下的中尉宋昌不这么看。他说:“群臣之议皆非也。夫秦失其政,诸侯豪杰并起,人人自以为得之者以万数,然卒践天子之位者,刘氏也。天下绝望,一矣。高帝封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此所谓磐石之宗也,天下服其强,二矣。汉兴,除秦苛政,约法令,施德惠,人人自安,难动摇,三矣。”此言即说群臣的议论都不对啊。那秦朝失去了为政之正道,诸侯豪杰纷纷起义,那时自以为可以得到帝位的人多达万计,但最后登上皇帝宝座的人,唯有刘氏啊。当初天下那些梦想当皇帝的人已绝望,这是第一个理由。高帝刘邦封刘氏子弟为王,所封之地呈犬牙相制的态势,这是刘氏天下磐石之固的根本啊。天下服从于汉朝的强大,这是第二个理由。汉朝兴起,革除了秦王朝的严刑苛法,约法三章,推行仁义和德政,百姓人人自安,这种局面和走向谁都难以动摇,这是第三个理由。

宋昌接着把周勃灭诸吕之成功,归结为“此乃天授,非人力也”。即说周勃的成功赖于老天赐予的一个机会,并不是他个人的能力所能做到的事。这是一个很独到的高见;墙倒众人推,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些有利的条件,仅凭周勃、陈平等人,要粉碎诸吕也确实难以做到。宋昌接着说:“今大臣虽欲为变,百姓弗为使,其党宁能专一邪?方今内有朱虚、东牟之亲,外畏吴、楚、淮南、琅邪、齐、代之强。方今高帝子独淮南王与大王,大王又长,贤圣仁孝,闻于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大王勿疑也。”

此言即说现在大臣们虽想搞政变,百姓却不愿为他们所支使,他们的党徒难道能那么专心和团结吗?现在朝廷内有朱虚侯、东牟侯等刘氏亲属,朝廷外有吴、楚、淮南、琅邪、齐、代等强大的封国。现在汉高帝刘邦留下的儿子只有您与淮南王,而您又年长,贤圣仁孝闻名天下,所以大臣们凭借天下之愿望迎立大王做皇帝,大王不必怀疑。

宋昌此言考虑到百姓的因素,视野高人一筹,目光比较深远;同时看到了代王刘恒的有利条件。代王刘恒对此还是疑虑重重。他向他的母亲薄太后汇报并与之商议,但还是未定下决心。他又去占卜,结果十分有利;卜者称其当为天子。但他仍不放心,就让他的舅舅、薄夫人的弟弟薄昭前往会见太尉周勃以探虚实。周勃详细介绍了朝中宫中的情况。薄昭回来说:“信矣,毋可疑者。”即说这是可信的事啊,你不要再怀疑了。

听到自己亲舅舅的汇报,代王刘恒从心里笑了。作为刘邦的亲儿子,他怎能不想当皇帝呢?那些客套的话、那些合理性的怀疑和侦察,只不过为了保证自己万无一失而已。于是代王刘恒就命中尉宋昌与郎中令张武,同他一起乘车到长安去。行至高陵就停下来了。谨慎的代王刘恒让宋昌先到长安观察有无其他变化。宋昌到了距长安以北三里处的渭桥,受到丞相陈平所率大臣的迎接。此桥由秦昭襄王时所建,全长三百八十步,将渭水以北的咸阳宫与渭水以南的兴乐宫巧妙地连接起来。

他回去向代王刘恒报告,刘恒才敢前往,并驰车来到渭桥;群臣全部拜谒在他的面前,俯首向他称臣。刘恒也下车,与群臣答礼。此时太尉周勃对刘恒说:“愿请间言。”即说请与你私下说几句话。对群臣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宋昌闻言,马上说道:“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即说你周勃所言如是公事,那么就请公开讲;所言如是私事,那么王者不接受私事之言。这话说得太好了,正气凛然,一下子回绝了周勃,又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意想不到的情况。

周勃于是跪下把天子的玺符呈给代王刘恒。可这代王刘恒仍保持着警惕,他说:“至代邸而议之。”即说请到我的代王府邸再说吧。丞相陈平、太尉周勃、御史大夫张苍、朱虚侯刘章、东牟侯刘兴居、典客刘揭等大臣,都随之到了代王府邸。他们重述了小皇帝弘本非孝惠之子的问题,说已与刘氏宗亲及列侯、官吏二千石以上人员商量过,一致认为您应为天子;又纷纷表态,让代王刘恒继承帝位。代王刘恒谦让再三,提出要与刘邦的弟弟楚元王刘交商量一下,选取更合适的人。但群臣伏地坚持请求他来做天子。丞相陈平说道:“臣伏计之,大王奉高帝宗庙最宜称,虽天下诸侯万民以为宜。臣等为宗庙社稷计,不敢忽。愿大王幸听臣等,臣谨奉天子玺符再拜上。”

此言即说我们这些大臣认真地考虑此事,认为大王来承奉汉高帝的宗庙最为合适,即使天下的诸侯和万民也都以为合适。我等大臣都是为了高帝宗庙和江山社稷来考虑,绝不敢疏忽。希望大王能接受我们的谏议,我谨把天子玺符再次拜呈给皇上。代王刘恒看到大臣们如此虔诚,他最后说:“宗室将相王列侯以为莫宜寡人,寡人不敢辞。”即说刘氏宗室的人及将、相、王、列侯,都以为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那么我就不敢推辞了。真是喜从天降,从此薄夫人之子代王刘恒坐上了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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