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地图

作者: 尤其拉 | 来源:发表于2018-10-26 17:52 被阅读74次

      从前有一个小孩,也不算很小吧,蛮大的孩子,经常性地晚上偷偷在床单上画地图,各种各样的地图都有,有边界,有颜色,还有,湿润的土地。早上,妈妈就挂到阳台上去吹晒,有时候,把妈妈搞烦了,就牢骚满腹,唠唠叨叨,把很多美好清新的早晨弄得乱七八糟,就像小孩子撒尿射出来的地面,稀里哗啦的,很糟糕。

    孩子也挺烦的,他烦妈妈如此嘈嘈,不留情面,外面胡乱宣扬,就像个神经病。他就是这么想的,而且,很恼怒,他把裤衩脱了,对着妈妈走出房间的背影就甩过去,结果掉在地上,滚起一个湿哒哒的团子。他把被子顶起,拿了一条浴巾垫上,继续睡了。

    他隐约想起画地图前那个火急火燎的场景,瞎琢磨起来。我明明冲到厕所,准确地尿到便池里,怎么就在床单上画起地图来了?难道这个厕所就是梦的边界,是一个进入尘世的驿站?只要感到下面一热一凉,然后就可以迅速地穿越梦境,来到床上?梦如果不存在,为何会感同身受,身临其境而不能自拔?赶忙在床边拿了一杯暗备好的凉水灌了压惊。

    妈妈到了晚上就神神叨叨的,少喝点汤——她把那个汤字念得又长又重,还带着震荡的尾音,听上去特别烦。可乐就别喝了,或者,别碰可乐!威严中还有一丝杀气。把橙汁拿过来,我看见你藏房间柜子里了。真是火眼金睛,一尘不染的风格。没办法,孩子只能偷偷地咕咚咕咚灌几杯凉水来解渴。

    早上,妈妈很纳闷,明明这也不让他喝,那也不让他碰,咋就每天都画一张地图来交差呢?啥毛病?难道他成专业画家了?准备长大了了进《美国地理》杂志社工作?这小子搞什么鬼?这眼看就要连着阴天下雨了,真是愁的心里冒火光。

    孩子在床上睡着,不肯起来,他讨厌早晨的时光。他把头埋在被子里,把自己用被子团起来,看上去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大蜗牛。忽然,孩子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张很大的地图上,这张地图是沙石构造而成,黄橙橙一片。这张地图有山峦,有沟壑,还有农田河流,简直就跟被子外面一样,只是干净很多,明晰很多。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螺蛳壳里,脸朝内望着里面的美丽螺旋,越往深处看,越黑。他一动,整个螺蛳壳就朝一个下坡滚动起来。

    我的个妈,这是怎么啦?孩子想。滚动中,他觉得天旋地转,几乎比坐过山车还惊险,耳旁的风声还非常紧,碰上稍微大一点的石头就非常颠簸,此时,碰上了一块大一点的坎,好家伙,人直接从螺蛳壳里甩了出去,碰得脑袋出火星子差点没昏了过去。好在孩子肉呼呼的敦实,只有一点擦伤的血痕。

    孩子刚起身坐起,就看见远处山崖上蹲着几个饿兽正如饥似渴地朝他这边张望,显然是刚才的响动引起了它们的警觉。一只老虎,三只狮子和七条狼,毛发金光,獠牙森森,夕阳照着它们的身子,影子拉得很长。它们彼此走得很近,就像在开一个土地会议,宣布各自的领地地图该在何处划分,似乎之前还吵得不可开交,正有动手的准备。

    这地图不是我画的吗?你们争什么争?孩子想。是我亲自画的地图,边界清晰,都是我的,你们这些讨厌的东西在我的地盘想干嘛?难道这地方不是我开辟的江山,我拓展的地域,我才是这儿真正的国王。孩子真想大声宣布心里的想法,一种非我莫属的豪情从心底腾地升上来,完全顾不上自己面临的风险和威胁。

    这时,一只老虎从那边的山上猛地朝孩子奔蹿过来,来路冒出一条黄色的烟尘,其它的野兽呆呆地看着,并未随之而动。它年纪有些老迈,估摸着有五十来岁,身上的虎斑都有些褪色,满是胡须的脸上,表情凶狠异常,或者说是由于长时间的饥饿,让它看上去形容猥琐,十分可怕。

    它跑到孩子身边,距离有一丈八左右,做个蹲式,瞪着铜铃大的一对眼睛看着这个结实的小伙子。孩子说:你别靠太近,这会让我很紧张的。孩子翻手拿出一部智能手机,在枪战游戏里调出一支A-K-47,举枪对着老虎说,你再敢往前走一步,你就死定了。

    孩子忽然觉得尿急,就一边端着枪冲着老虎,一边解开裤子尿了起来。老虎绕着孩子转的正欢呢,转脸一瞧,这孩子摆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立刻警觉地停了下来,他看着孩子在风中屙尿,只见从那个孩子的身体中部露出一个水龙头样的东西,接着有一些清亮的液体从那龙头嘴猛地射了出来,而且,呈现出抛物线的轨迹,老虎完全没见过这种生动的数学教学,定定地看着出了神。

    接着老虎就痛快地嚎了一嗓子,听上去就像把一个二踢脚的炮仗扔进一个废弃的深矿井里,有点像打雷。小孩子全身不由地打了个复杂的寒噤,身子猛地一抖,尿也差不多尿完了,他双手端牢了那把枪,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时,地面上隐然出现了一幅奇妙的地图,这幅地图一看就是一个立体的沙画地图,精妙异常,准确无误地勾勒出附近的山势河流,农田森林和环绕的沙漠。它的中心是一个月亮湖,湖中水草丰茂,有一群鸟在翻飞觅食。一条大河流经此湖,河的两岸是原始森林,你如果身处其中,甚至能听叫浓密的树叶里那只猫头鹰偶尔的叫唤声。

    老虎看到了,忽然前足趴在地上若有所思,这么出神了几分钟之后,他忽然从大脑深处祖先的神咒里感悟到了某种古老的信息提示,虎族也是代代传承的,并非人类才见着祖先就跪拜,虎族也有民间传说,按照古老的虎族的族谱解说,据说现今的虎族的领地就拜一个神秘的外星人所赐,才有今日的虎族繁衍和兴盛,老虎望着刚刚浮现在天际中的北斗星,立马倒地便拜,口中洪钟似的虎话掷地有声,具体是什么内容就等未来动物语言的先行研究者来做解释了。

    拜了一会了,老虎把身子转向举枪对着它的小孩,依旧是口中念念有辞,跪了前足捣拜,小孩看着都有些惊讶了:这家伙想搞什么鬼,难道是看见一块肥肉已是腹中之物,临吃之前,还要祷告一番上天带来的好运气么?好吧,你尽管放马来,在你把我吃到肚子里之前,你怎么着也得挂点彩,留个纪念什么的吧。还不知道谁吃谁呢,尽管你是国家保护动物,可据说老虎全身都是宝哦。说不定我可以给老爸浸一坛虎骨酒(不得不说这属于愚蠢的异想天开,虎骨泡什么都没屁用)。

    但老虎一动未动。孩子大声喊道:老虎,你别充大头神了,虽然你样子野性凶蛮,但我根本就不怕你,你知道我手中的武器吗?这是A-K-4-7啊,这玩意一发动起来,你们就是来个十个八个的也没关系,我一梭子打过去你就没这么好看了,估计你得去韩国跑一趟找个亚洲最好的整容师了。

    老虎一听完,把头昂了起来,对孩子说道,那声音感觉就像是吼叫:祖宗啊!我们终于盼到你降临了!你就是这片土地的甘霖,滋润着这片寂寞干涸的土地,我们都是您的子民,没有您,我们就没有灵魂,每天的生活都是毫无意义的,您就常来吧,您不知道,当您的甘霖消失的时候,我们的生命也就短暂的结束了。

    孩子一听,嘿——好奇怪,这只老虎会说人话,而且是我听得懂的人话,只是多了些老虎口音,听上去还真有些小小的别扭。突然,对老虎的那种天然的恐惧感瞬间消失了,孩子把枪收进手机APP里,把手机揣进上衣口袋,接着把眼光朝山崖那边望了一望,说,你那些同伙会听你的吗?它们要是冲我过来,那就又得麻烦我掏枪准备了。

    老虎拍着胸脯说道,我是他们的大哥,只要我哼一声,他们就会令行禁止,绝对不敢对您怎么样的。你没看见那只头狼左脸上的疤痕吗?那是我打上的标记,我告诉他们,谁敢擅自做主不听命令,就会有这样的标记留在身体上。

     这时,那些狮子和狼都慢慢地走了过来,和老虎几乎站成了一排。一只小狮子说:老虎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好吃的肉呼呼小东西咋不动手呢?难道我们对你的尊重还不够吗?非得让我们走近了,看真切一些,好更馋我们嘛?你做大哥的也大能折腾我们这些小弟了,要是我们一起上,说不定吃你还不成呢。

    老虎把嘴一撇,眼睛一瞪,那只小狮子赶紧躲到老狮子后边去了,顺带还碰了一下老狮子的后腿,老狮子本能地跨前一步。老狮子说,大兄弟,我孩子说的有些冒犯,可倒是挺在理,您也别往心里去,这小的不懂事,都是我老的过错。等回了家,我会好好教训它一顿的,关它禁闭,罚它三天没的吃。你看咋样?

    老虎哼了一声,没理会。说,你们看见那个孩子前面的东西没有。此刻,这帮家伙才注意到孩子面前地上的那个沙画立体图,登时全都前足瘫软,齐齐跪了下来。我的个老天啊,这莫非祖宗显灵了,我们生活的地方怎么会在这个一小块湿地活灵活现地画出来?这孩子是谁?是外星人吗?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能带上我们吗?这个地方太诡异难熬了,我们早就想离开这里了,尽管美丽奇幻,但是,这真是个幻觉中的世界啊!

    这时,孩子看见这帮野兽们都如此乖,根本都没有齐齐冲上来撕咬自己的意思,当他看见它们都前腿跪伏朝自己下拜时,心中顿然感到一种我是大哥我怕谁的黑社会心理优越感,立刻就大声叫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那种童稚无邪的气息,他高声说道:老虎狮子狼,你们好!我就是,我就是你们的大神啊!你们的眼力劲真好!认出我来了。今晚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这个日子?庆祝我们的伟大相会!

    当然,孩子不可能跟大伙说,我妈妈很讨厌,成天说我的画地图是一件丑事这样的心里话,这自然要避讳的,因为从现在起,自己就是这个地方的国王了,虽然臣民不多,或者看上去屈指可数,但这一代一代繁衍下去,很快就会人满为患,治理繁忙了。小孩把自己身上的灰尘弹干净,把鞋带系紧,理了理乱七八糟细细弯曲的头发,就像刚刚登基的皇帝那么开始讲究起来了。

    老虎一听说要搞庆祝,浑身都抖了起来,虽然肚子里叽叽咕咕的好像有十几个饿鬼在唱对台戏,也顾不上这十来天四处觅食所累积的疲劳,兴奋地几乎要跳一种虎族民间舞蹈来表示自己高兴的情怀,它虎声虎气地说:“大王,你说吧,怎么个庆祝法?我去弄一头野牛如何?”转脸命令道:“狼们,三头羊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狮子,你们估计搞得到两头野猪吧?”众附和。

    孩子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还以为老虎嘴里能说出可乐,酸奶,麦当劳鸡腿堡或者火腿,薯片,蛋糕这类生日聚会的必备食品呢,原来这些动物必须把其他的动物干掉然后当做可吃的食物来享用,生吞活剥,鲜血淋漓,孩子甚至立马就想像到这些臣民们吃完后嘴角胡须上满是污血残痕的样子,那真是挺恐怖的一幅景象。他们会不会吃着吃着,顺嘴就把自己也当猎物给吃了?

    要是那样的话,这顿庆祝宴席不办也罢。

    老虎说:大王,我们怎么称呼您呢?孩子把头一歪,揉了揉眼珠子,回道:“我姓刘,就叫我刘大王吧!”“什么”那只小狮子说:“牛大王,牛大王,呵呵,大王,你是养牛的么?”孩子很生气,故意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对那只小狮子说:“你耳朵长到牛角上去了?我是刘大王,不是牛大王,你才牛大王呢?你们全家都牛大王!”老狮子这回听清楚了,对小狮子说:“快对妞大王道歉,啥耳朵这是!”好嘛,这位耳朵估计是聋了。

    我宣布,刘大王说,这个见面庆祝会不开了。头狼抢嘴道:咋了,咋了,咋就不开了呢?还是开吧,大王,开吧,大王。它嗓子很尖,说话又快,那声音就像拿着把刀把冻结的冰块割开来,再捣碎。孩子转脸看着那头说话的狼,满耳朵都是它的碎片话,心想,这家伙属下亲戚多,每天不是跟这个叨叨,就是跟那个逼逼,所以,无论跟谁说话都习惯性地叨叨逼逼,一定是个难缠的主。

    老虎说,见面会不开了,哪我们干点啥?刘大王说:我妈说,有沙漠的地方就有古迹,说不定在我们的脚下几百年前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今天虽然它被风沙吹没了,可说不定在某些地方就有遗迹,有了遗迹我们就可以找到古董,有了古董,我们就发达了,等我们有了钱,我们天天可以去玩游戏,上麦当劳!

    三只狮子很冷漠地听着,其中一个忽然开了口,询问道“大王,啥叫游戏?啥叫麦当劳?”刘大王被这一问,发觉自己说漏嘴了,觉得这么讲下去就该讲到自己的学校和同学老师了,这样的话,我这个荒野里的大王就穿帮成某个小学的小学生了,这就太没意思了,太无聊了。忙解释道“这个,这个,这个是官方语言,你们不懂,游戏就是快乐的活动,舒展筋骨。麦当劳就是把割麦子当做劳动,你们不晓得这种人间的秘密。”

    三只狮子哦了一声,就继续冷漠地听讲了。孩子接着说,在前面戈壁滩有些柱子,看见没有?老虎说,那是我的住地,我们咋会不知道。我觉得那些柱子以前曾经是某个王国的皇宫所在地,你们看,其中两根柱子之间还有一根梁一样的东西横在上面,我们去探索一下如何?老虎说,我饿了,没啥力气了,你们去吧,我要在这儿趴一会儿,等有了力气再跟上你们。

    刘大王说,你饿了,咋不早说,我给你订餐,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订餐的APP,划拉几下子,就从空中收到三个烧鸡,一只烧鹅,两份猪蹄,接着他把包裹一个个打开,一股异香从这三个打开的包裹里极具诱惑力地散发出来,老虎狮子狼哥哥把鼻子伸出老长,嘴里的哈喇子滴滴答答滴个不停,齐声叫唤道:好香啊,这是大良厨子做的吗?闻起来就像是传说。

    刘大王想,我滴个乖乖,他们竟然知道大良厨子,看来这帮野物也听说过顺德大良的美食了。于是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知道顺德大良的厨子?难道你们以前吃过,或者曾经云游过顺德?我真有点想不通哦,我到这儿来,可是一个孤梦,也就是单程车票来的,只有尿急了才有可能回去的。你们知道我的底细?这也太怪异了吧。

    那只老虎抢到了一只鹅,它笑嘻嘻地边啃着烧鹅肉边说,刘大王,你不知道你是第几次来这儿了吗?孩子问,我这不是第一次吗?不。老虎说,你这是第六次来了。即使你不屙尿,造出那个精巧的地图,我也能把你辨认出来,你的故事都在我们这儿流传了几代了。据我的爷爷的爷爷说,某一天,天上掉下个孩子,手上还抓了一杯双皮奶,迷迷瞪瞪的,似睡非睡,我的爷爷的爷爷惊奇不已,就和你聊上天了,说了很多顺德大良的事,据说那儿是人间天堂,说不出的繁华富贵,各种香美食物也流传下来,我们都记着呢。

    哦,是吗?敢情我夜里在床上尿一次,就泄露一次顺德情报啊。可我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呢?那你跟我说说,你爷爷的爷爷长什么样,它的学识如何?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故事?他说了我以前的那些冒险经历吗?这些历史我得搞清楚,不然,我这来来去去的记忆孤立地没了踪影,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老虎掰了一只鹅腿啃着,显然想不住嘴地赶快吃完,嘴角的油水顺着脖子像鼻涕一样淌下,看着实在是不文雅。它抹了抹嘴角,张嘴露出左边的牙齿说道:“你第一次来,我爷爷的爷爷跟你套近乎,然后就吃了你,可肚子里怎么也没有吃了东西的感觉,第二次,我爷爷的爷爷没吃着,被狮子的爷爷的爷爷抢去了,估计也没能填饱它的肚子。第三第四和第五次,我们都把你养了很久想等你长大了,再吃,可把你关在洞穴里,第二天就没了踪影,所以我们都认为你是神仙,是外星人,是我们的祖宗,反正外面各种版本的传说都有,所以,我们都很想真正见识一下你。今天终于把你给盼来了,刘大王,您这次是不走了么?”

    刘大王说:“我可不知道会在这儿呆多久,我不知道我一个梦会做多长,反正,只要是尿急了,我就该回家了。我妈妈可不会让我老赖在床上,一定会在发怒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把我赶下床的。尽管有时候我醒了,机灵地死拽着被子,不让妈妈掀开,可是你知道,这娘们力气大得很,就这么一撸,我就光了。夏天阳光晒屁股,冬天寒气冷全身。就是这么可恨!”接着刘大王冲着老虎挥了挥拳头。

    “我爷爷的爷爷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字号第一的老虎,长相威严,这么跟你说吧,没有它,这块地界早就消失了,会变成你刚才说的沙漠古迹,而我们这些子孙后代都将尸骨未存,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正因为它的聪明才智,我们这些后辈们才繁衍到今天,因为,你不会定时而来,没有了你的地图,我们就没有了方向感,没有方向感找不到食物。可我的爷爷的爷爷就有这个本事,没有地图也能找到牛羊。”

    “真的?”刘大王问。“骗你是傻狗!”老虎把最后的鹅翅膀吃了,回了一句。狮子和狼也都齐声应诺:这都是传说,都是传说。“可自从老虎爷爷的爷爷死了之后,凄惨的日子就开始了,我们要花几天时间才能找到一条中看不中吃的四脚蛇,哎——,就是根骨头,肉少的可怜,好多受不住的小家伙饿的哇哇直叫,天可怜见,这些有气无力的叫声真是撕心裂肺啊!”头狼说道。

    “后来老虎它爷爷的爸爸找到了方向感,可很快得急病死了,真是刚有了点希望立刻就破灭了。他爷爷呢?据说是饿死了。也活了三十年,算是比较长寿了。他爸爸就活得比较长活了四十五岁,可也饿死了,我们默默流泪吃了它的肉。硬邦邦的,那个难吃,就别提了,反正比饿着好点。”“哇,这都能吃?”刘大王震惊地说。“吃啊,咋不吃,这地界,没什么可以剩下,除了大骨头,脑壳子。”刘大王半吃惊半受吓地半晌没合拢嘴。

    刘大王说,我这才画了几年地图,到你们这儿都好几十年历史光阴了,你们不是一起来糊弄我的吧?老虎说:“我可说的是实情,常言道:天上一日,地上百年,你在神仙地界里每日快活,当然就无法体会俺们地界里的苦楚啦,就好比你手机里那些大腕呼风唤雨,到你那儿估计就浪涛滚滚了。都是那么一个意思。所以,我们都觉得你该在这儿常住,尿的地盘更大一些。”

    刘大王想,还尿大一些?我妈不得打死我。我妈老说,你画个小国地图就行了,意思意思,千万别画世界地图,否则,大冬天的,看你屁股往哪儿挪!所以,到了冬天,再渴我也不敢瞎喝饮料,睡了梦了,想尿也憋着,看见厕所就绕道走,我觉得一个冬天下来,没得尿结石算是万幸了。

    老虎说:“要不我跟你妈商量商量,跟她说说地图的重要性,说不定他会同情我们这些可怜的迷途羔羊。”“别说了!”刘大王说,“哦,你一只大老虎,饿鬼一样,跑到我妈妈这样一位文弱的女士面前,跟她说话,我说你是不是傻的,一看见你,她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心脏病都发作了。还跟她商量,你干脆吃了她得了。”老虎一听,觉得是这么个理,也就巴巴嘴角的鹅肉余香,默不作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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