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那天去动物园溜达,走到白云雁水,看见好多人在围观湖里的赤麻鸭,雌雄两只成年鸭引领着一群毛乎乎的小麻球,在初夏的湖面上展现着天伦之乐。
小鸭有拳头大小,数了数,一共九只,我心里多少有些奇怪,咦?天天打这经过,怎么就没留意到这一家子呢?
回到家,翻看手机,群里一段八分钟的视频解开了我的疑惑。
这群小麻鸭在游进湖水之前,有段曲折的经历。它们并非诞生在湖边,而是在三公里远的一栋居民楼的房顶被孵化出来。
端午前一天的清晨,鸭妈带着幼雏从楼顶纵身跃下,这是返回栖息地的前奏,小鸭雏一个个从六楼掉下来,叽叽乱叫的声音还引来了一只大黑猫……这一幕,被附近的居民看见了。
便利店的于大叔把这些懵呆呆的小东西捡进纸壳箱里——摔死一只,还剩九只。他端着这箱叽叽叫的小鸭往白云雁水走,鸭妈抻着脖子,紧盯着箱子,焦灼不安地尾随其后,于大叔有意放慢脚步,让蹒跚的母鸭跟得上他的的步伐。
这真是一次漫长的征途,马路上车来车往,母鸭险些被撞到……三公里的路程,连人带鸭,走了近两个小时。
终于到了湖边,母鸭欣喜万分,她的步伐快起来,简直是一溜小跑,她率先游进湖中,朝岸上的小鸭子急促地呼唤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小鸭已经被放在了台阶上,绿盈盈的湖水平静宽阔,母亲的呼唤深情急迫,小家伙们跌跌撞撞,步伐凌乱,下台阶更是乱成一团,有的摔个大马趴,有的一连滚下两三个台阶,还有的跌得肚皮朝天,好一阵才翻过身来。
鸭爹从湖心游了过来,见妻儿无恙,一拍翅膀飞到高处放哨去了,小鸭们陆续进入水中,跟在妈妈身后,憨头憨脑地游起来。
于大叔还在湖边的树底下刨了个坑,把那只死去的小鸭子埋在里面。
这就是小鸭们突然在湖面上现身的原因,人家可是长途跋涉而来呢——虽说是窝在纸壳箱里。
这场旅行对鸭妈来讲格外漫长艰辛,她一摇一摆地走了那么远,还不停地叫唤着,担忧着……她可以飞行,但她不肯远离孩子,使用翅膀。
今天又看到这群小鸭子,它们站在岸边稀疏的草皮上,团团围拢在母鸭的双翼之下,雾气蒙蒙,是个湿冷的傍晚,我在对岸,看见母鸭像座小草篷那样站立着,稳固又坚毅,看着看着,眼睛就蒙眬起来。
小鸭初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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