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风被李永昌憨厚朴实的态度和诚挚的话语所打动,在楚大风认为,李永昌虽然长相有点不够齐整,但他无私为人的举止,就彻彻底底是个活着的阿西莫多,他是能在最关键时刻铤而走险舍生忘死挺身而出去保护别人的人。楚大风想到这里,心里猛地一暖,不禁多看了李永昌一眼,不知为什么,平时人人都厌恶他的烂眼子与黑锅饼似的凹斗脸,如今倒有些耐看了许多,也亲切了许多。清丽的楚大风心里一激动,便萌生出了与李永昌多说几句话的思想意识。
楚大风微笑着说:"永昌,我想问你,假若那齐老师直接要从妳那里搜查起,你会不会供手把我的东西主动交给她邀功请赏呢?"
李永昌正要转身,突听楚大风这么一问,即止住步,先是哈哈一笑,后又唉唉唉地说道:"看妳把我当成谁了?难道我是卖友求荣的甫志高王连举?我宁可头可断血可流咱革命的意志到啥时候也不能丢!别说她没发现是我拿了你的东西,就是百分百有十全的证据知道是我手里揣着有关妳的物品了,那我也不会给她。再说,我应急防范她的方法也很多哩…。"
楚大风对他的义气和刚正不阿的态度表示满意,并连连点头,也对他有什么应急之法深感好奇,于是,就问道:"永昌,那妳都有啥应对她的好方法,说来让我听听!"
李永昌欣然答道:"那不好说么!嗨,我早己胸有成竹了的哩。一是趁机传递给信得过的同学赶快脱手。二是我把妳的东西坐在座下压着,她没我力气大,任她怎么拉令她使出吸奶的力气她也拉不动我,那她就无法从我那儿拿走了。第三,她要真从我这儿发现并下死坠子…非要从我手中夺取走妳那东西不可的话,我也会急中生智舍车保马…当机立断撕下妳写的那些字迹,学革命英雄人物嚼碎了吞下肚去…让她只得个空本子,无凭无据,那她又能有啥把抦可利用而再来拿捏妳?"
楚大风听得一愣一愣的,连翘大拇指又不断地点着头,末了,她感觉有一点惋惜他后一种方法的美中不足,便唏嘘着说:"永昌,不能撕的…一撕,残缺不全的,易引起人伤感的!"
李永昌接道:"嗨,妳得看啥环境。事态平缓又无危害降临,当然不必撕。撕了,积极意义肯定不大。然而,是逼迫,往往事态万分危急,正处千钧一发迫在眉睫之时,人为厨刀我为鱼肉…人家把屠刀都架到咱们的脖子上了,我们还能再婆婆妈妈针线叵萝筐的撕扯着掺杂不清那些细尾末节…那会行?肯定不行的!要舍小顾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安全护住本命…才是关键中的关键重点中的重点,千万不能搞眉毛胡子一把抓一片沾…懂么大风!"
楚大风身子哆嗦了一下,眼圈湿润了,望着目前逐渐高大起来的李永昌,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声音颤抖地说:"谢谢,谢谢!或许妳做的是对的!"
李永昌接着又说道:"其实,我也看了,妳写的反反复复无非就只是那普普通通的几个汉字…依我愚见,那也实在不是什么可隐藏的啥大秘密…撕了去,回头妳不会照着原来的重写?有机会的话,本子还在,写个字那又怕个啥?就不会依猫画虎照葫芦画瓢奔着原来那几字的样子重新写出来?又不是历史上书圣王右军的墨迹,一字值千金搞丢了冇法再弄…而妳写的虽然娟秀,但也脱不了仍是闺女穿她娘的鞋一一老样儿!因是妳自己在重写你自己的字,那还不轻易而举,好弄得紧!一下子写完一本,我看也不成啥问题。是不是这个理儿,大风?"
楚大风羞涩地卟哧就笑了,一时间扭捏作态,唇红齿白,笑逐颜开,枝杈摇曳,娇颜若花。楚大风抿嘴笑着,媚眼看着憨态可掬的李永昌,百感交集,又是点头,又是双掌合十静立胸前,作揖默念,浮想联翩。她心里触动的那根细细的琴弦,激起的那份柔柔的情感,怎是他李永昌粗而巴糙的男孩子所能体会到的?'小新妳在哪里?"这几个字,普普通通,的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不错。但恰正说明他李永昌置身风景外,看山只是山观水仍是水…而萌生不出另一层蕴含的深情厚意来!当然,这正是李永昌实墩墩的可贵之处,也是深值自己对他尊重的品质所在。
楚大风对李永昌的不凡举止,深表敬重与感激,可当着全班人的面她不便言表出她要说的谢承话,忽想到今上午刚出家门时,妈妈裝在她衣袋里的花生瓜籽,她还没顾上掏出来尝一尝呢,而现在应该派上用场了。她忙掏出一大把,递给李永昌。李永昌也不客套,就笑咪咪地接了,就地嗑着,唇齿溢香。
楚大风又掏出一把五香的葵花籽让李永昌吃,李永昌摇着一只手,高低不肯再接了,说:"中了中了!我要再接那不成了个冇搭洒了么…妳不笑话我,俺自已也脸上掛不住…就此,谢谢啦!"说完,嗑着瓜子就要走。
楚大风伸走拽住了他,说:"永昌你别走哩,这儿秦小新他…他不来了,座位空着…不如妳就干脆坐这里得了!"
李永昌笑得咪缝了双眼,仰着脸儿就僵在那儿,仿佛成了一尊雕像,瞪性了好大一会儿,才说:"我坐在这儿不行的!…我怎么能坐在这里呢?"
"妳为什么就不能坐在这里?"楚大风呆怂道。
李永昌苦笑了一下,平静地说:"我学习不好,又个子特别大…坐在前排没资格,又象座影视台<古话方言,如影背墙。非当今的影视电台一说。>,那清光挡后面的同学看黑板尽耽误大家学习了!咱真坐在这儿也与心不忍,还是回我的老地方好呀!谁的埋怨也不落…多美嗬嗬!"
楚大风还是不忍放手,替他辩护说:"学习不好,不是不能座前排的理由,谁也没规定说不让学习不好的学生往前排坐呀!"
李永昌推着她抓衣服的手,说:"再者,我坐后排,也有好处。她要是再搜查妳什么东西时,我在那儿还有个周旋余地进行接应。若坐在这儿,咱俩挨得太近,一有事儿,躲就冇法躲,让她一看,就知道咱俩是毛对色对的一丘之貉,她一下狠手,咱俩还不成了她竿筚儿上的窝窝儿手到擒来瓮中捉鳘…岂不正中了她的圈套…这么坐在这里实在是不妥…不妥!"
楚大风听着他半土不洋又象老学究的话语,深觉他不雅的比方虽不恰当,但绝无恶意,又太有幽默与诙谐感,就禁不住又笑了,忙遮掩口舌时,把拉李永昌衣服的手不由自主给松开了。李永昌趁机闪身,跑到后排的角落里去了。
楚大风忽然觉得,这世间的人啊,妳不能只看他四面光八面净光鲜的一面,也不能光听她说话比唱歌似的还好听。妳要露过现象看本质。要供心要供事儿…要从看他如何做事儿就等于看透了对方的内心世界。有的人看着人五人六,就是不办人事;有的人说话儿好听,可心如蛇蝎,阴险毒辣。而有的人相貌丑陋笨嘴拙舌,却心地善良又富有正义感,还事事处处总为别人着想…。
楚大风想,李永昌同学就是后一类型人的突出代表,朴朴实实,诚诚恳恳,待人尽掏一片心,理应受到人们的尊敬。别人不待见他,我从此以后,热心把他当成兄弟看待,总可以的吧,这一点,我楚大风还是能认真做到的!
楚大风想到这儿,深情地望了望后排的角落,悠悠地坐下来,只顾偷偷地在心里乐了!
<未完…待续>
21年1月7日大风寒冷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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