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学校时,吕老师正在毕业典礼会上,杨老师的语气还是那样上挑,又介绍了不少国外留学生活的小技巧,她总有说不完的话,几次想告辞,人家站起来又坐下,滔滔不绝,更是个认真负责的老师。我拿出一包昨天从绍兴带来的“椒盐香糕”,当做饭后甜点或下午茶吧,她竟脸红了,到没怎么推脱。作为基础教研部主任的程老师也可能在典礼上,虽然都不认识,没见过面,还是朝操场走去。延庆的天挺蓝,云也白,骄阳里不时有清风吹过,远山如影,青黛重重。我问躲在树荫下一个穿毕业袍的男生,“几点结束?”“不知道”。我向主席台的名牌望去,没有熟悉的名字,“经师易遇,人师难遇。”
与杜老师称我“宇轩爸爸”不同,吕老师电话里称呼“家长”,说现在学生发言,她有点空,我回复正站在红旗下呢。吕老师算清瘦的模样,高高的前额也有苏小妹的学识吧,看样子却年轻得很,其实只有三十,她自己说或许是没有生孩子的缘故。老师都是健谈的,而且讲话直奔主题,理解透彻,她说了好几次“不是他的错”,好像那是她的孩子,而我却常常指责加讥讽,仿佛那是一个敌人的后代。我知道,家庭环境是他成长的原生态,我承认,我们有错有大错。说起她自己被严厉的爸爸逼迫,远渡法国学习,妈妈也患有强迫症,眼角红润起来。半个小时后,向她挥手告别,遇到这么多好老师,是儿子的幸运,尽管有个不合格的家长爸爸。
在程老师办公室门口等了不到两小时,一进门,他笑眯眯地说“知道知道”,我对他印象一直很好,上课他总坐在第一排,渴望学习的劲头一览无余。我和其他任课老师,以及辅导员一起说起他的事,我们都非常愿意帮他,热力学课时不多,一共才16学时,不用暑期特别找人辅导,有复习范围与资料,那些足够。多带他出去走走,换换环境,让大脑放松下来。我也做家长,懂得你们的心思,困难与挫折迟早会来,早来也许是好事。前几天我建议学校,如果法国工程师比较难考,能不能联系学习不难么难的专业,也拿回个硕士,不枉家长的殷切希望。又是半个多小时慈祥的笑容,在我心中灿烂。
从学校也把儿子的赵同学带回家,他来过几次,身体因为荨麻疹,他自己说,其实就是皮肤瘙痒,我觉得是神经性皮炎吧,显得柔弱,东北人,每次从他嘴里得知他喜欢的菜,做出来总不合口味。中午在他们食堂,看他又剩了少半盘饭菜,问不好吃吗?他说菜太甜。到家里的油菜炒木耳,只吃几勺油菜,几乎不动茄子炒西红柿,路上说北京没见过吃过生菜,饭馆里总拿卷心菜代替,特意买回生菜黄酱生吃的。他说从来不生吃蔬菜,再热也不光膀子,倒是孩子妈自己做的酱牛肉吃了不少,米饭两碗。他又在味多美买了两种面包,说当夜宵,我看出年轻人“否定”心态的成长动力,会不会是那个陈孝正的影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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