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事

      过了马路向南那家店还是不错的，起初它并不起眼，外表更算不上不亮丽。每次路过的时候我甚至不会注意到那是一家店。直到一位朋友带我来这里就餐，我才注意到这是家兰州拉面馆。这店确实寒酸，又有些脏。朋友特地向我解释，她对这家店的第一感觉也不怎么好，是朋友带她来，才发现他家的东西很好吃。

      我们进到屋里，已经没有位置可坐。等了好一会，才和别人拼了一张餐桌。点了两碗面和牛肉，面很快就上来，牛肉切了二两，装了一盘。这让我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武松每次吃饭总要说：小二，切两斤牛肉，有好酒只管上！武松这食量有点吓人，但今天这牛肉的味道我却吃出来了，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断定，这一定是真牛肉，真真正正的牛，真真正正的肉。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牛肉的味道。

      几天后我又信步到访，正是晚饭十分，与那天中午店外停满汽车不同，此时只有一辆车随意地停在门前，屋内也没有人声鼎沸的样子。

我推开门，一个瘦削的老人歪过头来，只说了一句：明天中午来吧，没饭了！我悻悻的走了出来，心想，真是，什么头脑，还有放着钱不赚的！

我觉得我是来晚了，于是第二天早早就走来这里，店外景象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店内看起来也一样。这次是一个胖女人爱理不理的回答我：我们这晚上不做饭，就中午有！我惊讶了，确切地说是惊愕了，这是什么时代，这家店生意这么好，如果晚上营业一定会赚更多的钱啊，他们怎么想的？我继续问为什么晚上不营业，她却不回答，继续干她的活计去了。

      我即惊奇不已，心底却有一些佩服。无论什么原因，他们总归与众不同。在我的想法里，他们至少不是为了赚钱而不顾一切、不择手段的店。

之后我每周总要去上一两次。也算物美价廉，牛肉10块钱一两，面8块钱一碗，茶叶蛋1块钱一个。老板在我印象里却不怎么好。什么顾客是上帝，微笑服务，在这里就是废话。我说：老板，来一大碗面。老板低头黑着脸：8块！我说：还要一茶叶蛋。老板低着头：一块。我说：再来一两牛肉。老板不满地抬起头看着我：一两10块！我说：来一两。我掏出钱包，拿19块钱。老板不耐烦地说：20！然后朝后面厨房喊道，切11块钱肉，一个大碗！看我怔在那里，便说：茶叶蛋自己拿，咸菜随便！说这话时候他还是板着脸。有时候收钱的事她女儿（我估计），她会稍微温柔一点，问我：要不来11块钱牛肉吧，凑20。时间一长，我也就习惯了，偶尔看到黑脸老板露出笑容反倒觉得有些别扭。

     来这里的客人都会要牛肉，多少不等。这家店只有两样食物，拉面和牛肉，如果鸡蛋咸菜不算的话。但顾客却每天爆满。不久前，这家店终于搬到了对街的大店面，干净整洁了许多，新增了三四个服务生，穿着统一的制服。在我看来终于算是上道了。只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幸好还是依旧只开中午一餐。得早去才有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