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去听杨阳声乐讲座,无意中瞥见师大美术学院有画展,主题竟是“走进湘西”师生油画展,遂信步走进二楼展厅去一探究竟。
扑面而来的湘西风情竟使我这个正宗湘西人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些瞬间捕捉到的画面每一幅几乎都能戳中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竟然使观画的我时而面露微笑,时而泪光闪闪。那浓浓的乡情汹涌而至,那遥远的记忆渐渐如电影般浮现在脑海之间。
最使我感动的是那几幅边城人家,就那么几栋歪歪扭扭黑褐色的吊脚楼,楼下一溜青石板台阶,拾级而下,是条清幽幽的小河。小时候的我就与外婆住在这样的木板房子里相依为命,油画里的场景几乎就是我小时候对老街的全部记忆。
记忆里,那条暖暖的小巷那时的河水清亮亮绿幽幽,那时的人们洗衣洗被全部背到河边上来,两岸边随时都有姿态婀娜的女子颤悠悠捣衣、风火火抖被、火辣辣拧水的身影。那棒槌捶在青石板上,蹦,蹦,蹦,再映到对岸反传过来,加上妇人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清朗朗的脆笑声、背上小伢儿的哭闹声,恰好似一曲大自然的音画交响。我就在这交响音画里,安静地做着童年的梦。
另一幅画里,一位妇人正用苗家褡裢背篼背着一个小娃娃拾级而上,那身旁的红屋檐柱,衬着她娇小的身材,却暗暗迸发出惊人的力量。记忆里,外婆正是这样日日背着我,在那些曲里拐弯的各种小巷里彳亍。要么是带我去走亲戚,要么带我去看戏,要么带我去看电影。走累了,把我放下来歇歇,和一旁过路的行人说上几句话,再接着放我在背上继续前行。
记忆里,那条暖暖的小巷外婆的那条花背篼用了很久,我才能蹒跚行走?我竟已毫无印象,但是穿过的那些或宽或窄,或长或短的小巷却深深烙进我脑海,变成了一条暖暖的暖巷,好似永远闪着光芒,让我终身难以忘怀.......
记忆里,那条暖暖的小巷2018.12.16
(图片来自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走进湘西"油画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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