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坐在繁花编成的马车上离开
哒哒的马蹄声，还敲击在青石板路上
来不及回味四月的余味
我已走在五月清晨的路上
四月的鸟儿，在五月歌唱
那只鸟儿，白羽红喙的鸟儿
在唱着——
我在月神的桂树上安眠
月光是我白羽映射的光辉
我的红喙丁丁地敲在桂树枝丫
月宫清冷，是缺少我的歌喉
——月神，安静的月神
我是世间最早醒来的生灵
月神从银色的步撵上下来
面孔苍白，走在洁白的地毯上
我用羽毛铺成地毯，顺延到月宫
最柔软的绒被，用我脖间的细羽织成
我服侍月神睡下，睡在绒被上
撞钟的童子敲响晨钟
日神的战车马上启程，战马哕哕
我要赶去大地的千万座行宫之一
在地底最深处的黑暗中
我摘了一缕太阳车轮上的火苗
直奔最深处的大地的黑暗
点燃龙蟠凤舞的香檀红烛
拉开厚重的帷幕，黑暗在上面凝结
在大地的闺房里，我开始高歌——
我是世间最忠诚的仆役
从寒冷、高处的月宫而来
不顾被太阳烤焦了的羽毛
只为点燃大地尽头的黑暗
唤醒我的女神，大地女神
我是五月清晨中的一只鸟儿
循着缓缓落下的夜幕
衔来了世间第一缕阳光
在歌声中，世界慢慢醒来
我日复一日地唱着——
黑暗中，我期盼光明
光明中，我赞美光明
我是光明忠诚的奴役
俯首帖耳，至死方休
五月清晨的一只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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