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到女生宿舍去,燕子说:你帮个忙吧?我说行啊。她蹲在床边用手指了指床下,说:“你把那个么给我拖出来。”
“馍?在哪呢?”我左看右看也没找到她的馍馍在哪。
“就是这个么!”她说。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黑色大包,问道:“哦,馍馍在包里啊?”
“你说什么?馍馍?什么馍馍?”燕子问我。
“你不是要吃馍吗?”我说。
“不啊,我不吃馍,包里没有馍。”燕子说。
“你不是让我拿馍吗?”我问。说到这里我看见燕子在偷偷地笑,就问:“你笑啥?”
“你先把包拖出来吧。”燕子说。原来“么”是沂源同学的方言,就是“东西”的意思。
又一次晓玲来到教室看到自己的板凳有些脏,就用嘴吹。她是想把板凳上的土吹掉。被小胡看到了,说:“你不会垫上点么啊”
“啊!?”晓玲抬起头看了小胡一眼,一头的雾水,没听明白。这时只见小胡拿出一张报纸,叠了叠,垫在了凳子上。
哦,原来他们管报纸叫么啊,小玲在心里想...........
下课了,我从教室回宿舍,走到天桥上的时候听到一个高年级的男同学用苍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唱到:
“眼中含着眼泪,
虔诚地忏悔。
镜中好犹豫的我,
像是真的犯了错。
我也不愿去体会,
那种苦涩滋味。
又有谁能告诉我,
该怎样去做?
时常感到疲惫,
心酸和劳累。
镜中变消瘦的我,
忍受不平的折磨。
我也不愿去体味,
那种苦涩滋味。
又有谁能告诉我,
该怎样去做。
不愿去过平常的生活,
放弃一切才是我的错。
何时得到轻松和快乐?
何时驱散心中的寂寞?
靠近我——靠近我——
安慰我——理解我——”
这是我听到的最震撼人心的校园歌曲!一首流行歌曲成了我四年中专生涯的写照。后来,我喜欢上了燕子。
现在回想一下当初,是怎么爱上燕子的,应该从那次肠胃炎发病说起。那时我们还在经贸中专,上中专一年级。从上初中以后我就得了慢性肠胃炎,每次晚上吃完饭就会疼一会,甚至一疼疼一宿。那天下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胃病又犯了。我没有止疼药,于是来到燕子的宿舍,宿舍只有燕子一个人。
“你这有治胃痛的药吗?”我问。
“没有啊。”燕子说,“你怎么了?”
“我胃病又犯了"。我说,“疼的要命。”
“那 怎么办啊?”燕子问。一脸的担忧,“要不,我给你沁点红糖水你喝吧?”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趴在了她的床上,一只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不一会,她说:“好了,你起来喝了吧。” 燕子把红糖水端到我面前,我挣扎着起来,慢慢的喝了下去。接着就又趴在了床上,过了一会,燕子问:“你好点了吗?还疼吗?”我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过了不知有多长时间,我觉得不能老是在女生宿舍趴着,就起来了,“我回去了。”我说。
“你好了?不疼了?”燕子问。
“好点了,不大疼了,”我说,“我走了。”她似乎还是不放心,我又说:“老毛病了,疼一会就好了,不要紧。”·········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应该是1995年的事。八年以后的2003年,我去沂源看望老同学,正碰上玻璃厂下班,我试图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面孔,但是,很遗憾,我没有遇见她。我在恒华的宿舍住了一宿,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上班去了。我从他的窗台上拿起一本相册,当我从里面看到五年前拍的毕业照中的燕子时,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元旦到了,班主任于老师决定吃水饺。而与此同时 ,学校还举行了一场长跑比赛。班里报名参赛的是张明和郭艳芳。于老师把同学们分成两组,一组参加长跑比赛,一组负责去食堂和面包水饺。不知为什么于老师非让我带着一帮女同学去和面。这让我有些无所适从,非常别扭。我匆匆安排好工作之后,便出了校门,等待着比赛的结果。过来一会,张明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一到学校门口就哇哇地吐了起来。我上去问他:“你怎么了?”张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我操!你知不道,狗不理包子害死人啊!”
原来早上张明买了几个狗不理包子吃了。在肚子里还没有消化就去比赛,结果胃部的血液回流到全身的肌肉,狗不理包子里的灌汤开始在胃里翻搅,一翻搅,一离心,便吐了。还好,张明获得了冠军。郭艳芳同样获得了冠军。比赛结束以后,同学们带着胜利的喜悦回到教室一起包饺子。
这是我们在张店度过的第一个元旦。于老师为我们获得的成绩而感到非常的自豪,整个学校拿我们这个唯一的统招班当作宝贝对待。给我们上制图课的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老教授。课讲得超级棒!以至于我们每个学生的图纸都非常的完美。那天早上,我因为身体不舒服而起晚了,而早上的两堂课正好是制图。老师见我没有来,居然打发班长宋丰倩去叫我。我匆忙来到教室,老师见了我训斥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去见班主任,汇报你的情况。第二,去见校长汇报你的情况。你自己选吧!”
“班主任吧。”我说。
“去吧!”老师说。我扭头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幸好,班主任不在。我心想,这可怎么办?算了!索性到校长那里去!我又来到校长办公室,敲门进去。校长开门问我:“什么事?”
“有人偷我们的衣服,还逼我们给他洗衣服。”我说。
“进来吧。我们正在开会讨论这件事情,你正好给我们汇报一下。”校长说。
我走进校长的办公室,一五一十地跟里面的人讲了讲学校里的乱况,包括打架,盗窃等等。至于我旷课的事情只字未提。在狼窝里挣扎了一年后,我们搬到了化校 。临走,于老师说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当我们见了面的时候,于老师却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点了点头。可是我确分明从他那双慈祥的眼睛中看到了依依不舍,和牵肠挂肚的复杂心情。我们就这样离开了经贸中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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