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天为之哭”

昨日相识一青年而立之年猝死，故有所感慨。为人者莫不乐生而恶死，然生非吾所愿，死亦非吾所能制也。如此，吾辈当何处于世？某氏云：生当如夏花般绚烂，死当效雄鹰般壮伟。确然，此言闻之甚壮，述之甚雄。虽然，吾暗非之。吾以为吾辈非熊虎之类，实为鸡犬之属，此等高尚渺远之豪言于吾辈本无所用。或有甚者，以此为楷模，晕晕郁郁，难以自已，落于豪言之机井，离世俗不知几万里也，为时人讥笑。至于其人，专于此言而不辨粟麦者有之，离群所居者亦有之。至此，知某氏之言实害人深矣。

既然，吾辈当如何？吾深以老氏之言为人然，曰：“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或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圣人治天下犹水之自下:不管不教,不抑不废,任其漂流;或浩浩荡荡成其大河;或聚之洼田成其小池;各以所喜得其所居,是谓善矣.人之生死若此也,或大或小,随人之性而决于运也.性喜追风则外人勿阻之;性喜沉寂则外人勿趋之.以顺其性而不违运也。

诸君或识:天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然乡间村妇否之.每善人故去适天降雨,则叹曰:天为之哭.呜呼!夫村妇以己心度天之心,以己情揣天之情,爱人之心可叹矣!既然,言天为之哭可也.天无七情而人有六欲.夫人之情不足赞而借以天之欲,不亦巧邪,壮邪!故此等唯心之说亦当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