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稀下着小雨,我不愿意在刚刚捂热的被窝里起来,蜷缩着,等着妈妈下班捎回热饭。
这里的四月总是多雨,一下就不轻易暂停,我在承德小小的山城中长大,看着四月连日的雨,直到把晨光塞进夕阳才肯罢休,当然,连日的雨是看不到太阳的,我这样的奇怪想法,是在遇到了梅先生之后才有的。
梅先生是个奇怪的人,即使我们已经如此熟悉,但他依旧喜欢呼唤我的全名,而且是逐字的细细念叨:”苏青北。”他似乎很喜欢我的名字,但也许是因为喜欢这个名字的故事。
我其实觉得这个名字并不讨喜,因为这个名字有太多对我来说不值得的等待与无奈,多情和痴妄。
太爷爷是京城戏班的小龙套,就是曾经所谓的戏子,那时候戏子是被人看不起的,连名角都被称为下九流,更何况是太爷爷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龙套,不过是台上跑来跑去那不足十分钟的戏份。后来一次,一家阔太太来看戏,带着一个年纪轻轻,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就是我太奶奶,阔太太是个戏迷,经常来看戏,后来过生日,请了太爷爷的戏班,在生日宴上太爷爷与太奶奶认识了,再后来一来二去,两人就互生了好感。
可是好景不长,日本人将枪炮对准了这片天子脚下的土地,阔太太早看出了太奶奶的心意,逃难前将她托付给了太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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