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语

今天是星期天。女儿七八点就起来了，然后就站到浴室的镜子前梳头扎小辫，乐此不疲起来。

儿子昨晚看手机看到十二点多才睡，今天一直沉睡到十点左右才起来。孩子爸做了早餐炒面条。

孩子们吃着炒面，孩子爸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食材，我在洗衣服。两个孩子边吃饭边唧唧喳喳说着什么。

突然，儿子扭头朝着厨房喊他爸爸：“老公---老公---”，儿子的声音又亮又脆。我们都大笑起来。儿子似得到鼓励，更起劲地叫着。

我平时叫孩子爸是直呼其名，极少叫“老公”。看来四岁的儿子不明白“老公”的真正含义。女儿逗她：“那你叫妈妈什么？”儿子笑着冲我喊：“老太婆--”，叫了几声后又改成“老爷们儿--”。儿子应明白“老太婆”和“老爷们儿”的意思，故意叫着玩儿的，但儿子平时从没这样叫过我。

吃罢饭，孩子爸躺床上看手机，儿子也爬到床上睡到他爸爸身上，冲着他喊：“老公--，老公--”。他的脆亮的声音，滑稽的表情让我们笑个不停。

女儿不知动了哪根神经问儿子：“爸爸肚子生什么？”儿子说：“爸爸肚子生老公。”女儿又问：“那妈妈肚子生什么？”儿子说：“妈妈肚子生老爷们儿”。女儿又问：“那你肚子生什么？”儿子说：“我肚子生葫芦娃。”说着他又嘬起嘴作喷火状。平时他生气了，也是拧眉怒目对惹他生气的人作喷火状。火娃大概是他心目中的小英雄。

儿子知道自己长有小鸡鸡，但他认为男女都长有小鸡鸡。男女的区别大概是男人短发，成年男人如他爸爸一样脸上长有胡子扎得他小脸生疼。女人大概就是长头发花裙子。若让他穿带花的衣服或红色的鞋子，他坚决拒绝，认为那是女孩子穿的。

两个孩子完全是兴致所至胡言乱语，女儿是故意逗儿子，但儿子应确实是不知“老公”的真正含义。我却不知如何对他解说。

我想起自己上初一时的一件尴尬事。那时班主任让我们每周写一篇周记上交。记得一个星期天，妈妈带我们到家附近的小河洗衣服。妈妈拎了一大筐衣服，家里的水管水小且排水不方便。

应是初春时节吧，河水清冽。我们脱了鞋跳进水，冷冷的感觉。河中乱石密布。我发现有很多蛤蟆一个驮着另一个慢慢地爬上石头，我把这种现象写进周记里。我写蛤蟆有助人为乐，互相帮助的品格。天冷蛤蟆一个背一个互相取暖，抵御寒冷。

周记交上去了，老师只在我描写风景的文字下面用红笔画上波浪线，意思是这些文字想象丰富，意境优美。老师对我描写的蛤蟆互背取暖一事则完全无视，也许是老师不便指出来吧。

多年后我想起那篇周记不由汗颜。原来蛤蟆互背是蛤蟆处在交配期的特有行为。可当时没人给我解释原因。

有时我们对孩子不解的事物不知怎么解释，也羞于解释，总认为他们长大了自然而然就会理解了……

暮潇潇写于2018年11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