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他被左手上手表设置的震动闹钟叫醒。
其实每次他都要睁开眼躺一会儿才起床,为此闹钟的设置早了五分钟。
外面好像下雨了,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感觉空气像是棉花糖做的,没错,是睡觉的极佳氛围。
可是每天固定的起床时间怎么也改不了,就像每天起床后都要去厕所,然后洗脸,刷牙,吃早饭,如同计算机程序。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有强迫症。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一定会打开小音响,放出一些声音。这声音可能是歌曲也可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讲座,总之要有声音。
打开窗户,外面果然在下雨。仅仅只是下雨没有风,但毕竟已经立冬,有些清冷。
细雨落在树叶上把本已经变黄摇摇欲坠的的叶子一片片拽到地下,没有落下的叶子也都耷拉着脑袋。
我还记得夏天的暴雨也曾击打这些叶子,却不能轻易让他们低头。
人也是如此吧,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孔子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他喜欢雨天,喜欢雨划过空气,落在地下的声音,所以破例关掉了音箱,静静地靠在窗前发了一会儿呆。
执行完程序,穿好外套准备出去。
他原可以开车,不用淋雨不用踩着地上的水洼,弄脏鞋子。可他想在雨中走走,一开始伞也不想带,但想了想还是拿上了,因为怕感冒,感冒很麻烦。
于是他穿了一双不易进水的鞋子,走进了雨中。
踩着一个个小水洼他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的他什么也不懂,整天乐呵呵的,特别喜欢下雨,尤其喜欢淋着雨踩水洼,喜欢看水向四面飞溅,一边踩一边向身边的人喊:“你看!”傻傻的天真的笑着,像鸭子到了水塘。
现在他不时踩着水洼,却再也不能开心的笑着开始这新的一天。
转过一个路口,他看到前面有一个老太太。
路面落着稀疏的巴掌大的法国梧桐叶子,路面斑驳如画。老太太身上披着一张透明塑料纸,底下穿着“xx环卫”字样的衣服,弯腰驼背,像一只快熟的大虾,步履缓慢的走在前面。
他觉得前面的人好像他的祖母:一个骨瘦如柴,步履蹒跚的老人。
他突然想到:有些事情是必须面对的,比如衰老和死亡。
衰老和死亡都让人忧虑,但又无可奈何。
马路上汽车穿梭,人们都很忙,忙的没空好好思考到底在忙些什么。
一小时后办完了事情,他开始往回走,雨没有停。
走了十几分钟又遇见那个驼背的老人,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她弯腰捡一些人们没有扔进桶内的垃圾。
虽然温度还没有到零下,但已经有点冻手,老人徒手在雨水中抓那些垃圾然后扔回桶里。
那双手,像极了奶奶的手,他想。
整只手只被仅剩下的一层皮包裹着,手筋凸显,摸上去可以摸出骨头的棱角。
如果可以,他想叫那东西爪子。
孔子的理想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孟子的理想是“七十者衣帛食肉,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然而这种理想可以说至今仍是遥不可及,即便已经是两千多年以后。
今天先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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