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祝好!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三日,周日,我坐在厨房里,室友在看管教恶猫的视频,我在给你写信。放假前,室友从朋友那里接来了一只小猫,名叫咕噜,上蹿下跳,也会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动不动。我总是很震惊一个人的变化之大之快,例如开学时,另一个室友从韩国交换回来,很不适应美国的生活,一心想着要毕业后回到韩国读研,前几天跟我说打算申请OPT留在美国跟组,昨日已经开始在写简历了。例如我,大三的室友想养猫,我直接拒绝;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去韩国找她玩,在釜山电影节偶然闯入一个宠物活动,而我从小就害怕猫和狗,甚至暑假朋友邀请我去猫咪咖啡馆,我也完全无法接受十几只猫走在我的身边。但是不知为何,这次竟然并没有产生什么恐惧,虽然依然不敢抱起咕噜,但是摸一摸他的脑袋,站在他的身边,没有什么问题。
大四第一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周五匆忙地交完给Kevin的paper之后,竟然感觉到无比的空虚,看书看电影玩游戏都提不起兴趣。这个学期过得似乎和其他的学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和大一第一学期很像,同样是上三门课,同样在上Kevin的历史课和一门编程课,可是上课的人确确实实不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了。还记得大一第一次读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读完之后无比困惑,对于其中的性爱描写不求甚解;而三年后我竟然就这篇短篇小说写了十八页的论文,说不定比这篇小说的字数还多,其中提出了好几个令我自己都震惊的论点,有关性爱,有关我们这一代。虽然我自己也觉得是不过是胡说八道,牵强附会,例如王小波在《革命时期的爱情》的序中提及,人们可以牵强附会地解释一切,包括性爱在内,故而性爱也可以有最不可信的理由。
编程课是游戏设计,这学期在unity里用C sharp写码,常常熬夜,甚至最后想要不要学分,直接drop掉这门课。但是周一的游戏夜改变了我的看法,因为时间冲突,不得不翘了电影课的screening,错过了黑泽明的《罗生门》,居然还被电影教授抓了个正着。看到大家一个一个认真地玩着我做的游戏,为此快乐,恼怒,游戏结束之后点下再玩一次的按钮,为了达成胜利的结局而努力,我竟然为此而感动,甚至觉得之前写码的痛苦都不算什么。比起自己玩游戏的开心,看到别人玩自己的游戏而获得的开心,是完全不一样的。
另一个室友听闻说,你是需要观众的。原来如此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需要观众的,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例如坚持了这么久写信,选择发表在互联网上,自己写的同人小说,会为别人的点赞和评论而开心。虽然我一直声称我写作是为了自己,但是观众的存在也同样重要,就如同我写《黄金时代》,是王二的confession,而confession往往伴随着读者。
祝一切都好!
十二月二十三日 二零一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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