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下的生活经历
吉林省抚松县仙人桥镇中心校赵志勇
1976年末,我们家搬到青岭村之后,我就被这里丰富的生活资源所吸引。青岭村属长白山高山平缓地带,视野开阔,白天经常能看到长白山亮顶时的全貌,晚上,能看到松江河镇的灯光。这里建村不久,到处是林业局的采伐区。遗弃的枝丫材随处可见。当时,我12岁。经常和哥哥弟弟拉着人力爬犁在家附近的地方捡柴火。这种人力爬犁是用两根木头做的。先把鲜木杆需要煨弯的地方放在燃烧的豆秸上烤软。待木杆回软后,煨成30°的弯,冷却定型后再做成爬犁。村里人都约定好一个尺寸,为的是共同使用一个爬梨道。拉爬犁时能省了许多力气。一般爬梨底部间距都是一尺八寸宽,爬犁篷子和腿子都是斜隼、斜卯,十分符合力学原理。爬犁辕子大多都是七尺多长。人力拉时,爬犁辕子的一头正好处于腰部,很是得劲儿。我们兄弟三人。就靠这样的小爬犁耙,一个冬天捡了六七丈柴火。
春天,雪融化了,露出的倒木更多。我喜欢在星期天拿着斧子到处捡明子。有一次,我在一个沟趟子里发现了一个像顽石一样的大木头疙瘩。没有锯痕,完全是天然形成的。起初以为是柞木,用斧子一砍,竟是松木腐烂后的明子。我十分惊喜,回家叫来哥哥弟弟,三人合力把它抠出来,足有二三百斤重。在二哥哥的帮助下运回了家。这个明疙瘩像一个巨大的海龟,满身拱起一个个木璇的包,每个包上还布满了许多小木刺,被阳光一嗮,冒出了明黄色的松香。我的气力小,用斧子砍上去,只留一个小印痕。反正也不缺明子架火,不费这个劲儿了。放在不碍事的角落里,一放就是好几年,直到我十六七岁的时候才有气力把它劈成小块明子引火。劈开的小块儿也都是一个个圆圆的圈,有的地方的松油积淀很厚,有地方都成了黄色的甘油。要是有现在的眼光,我说啥也不能劈了引火,这可是难得的沉香木呀!
到了夏天,这里的许多枝丫材生出了木耳。一下雨,我就披着塑料布,穿着靴子到山上捡木耳,每次都能有不少的收获。有一次,偶遇一个柞木,捡到了许多猪嘴蘑。回到家里,母亲洗了好几遍,我们兄弟三人好一顿吃。
第二天,邻居家的哥哥说,带我们去三十六亩地,那里的党参贼厚。我们去那里的江里扒蝲蛄,你们就刨党参,我们欣然同意。三十六亩地离青岭村有十多里路,经过老母猪圈沟,穿过七公里小屯。再到黑瞎子站,从那儿再下到江底。我们一行五人来到江边,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柳毛塘子,和一条清晰的松花江支流。那时,江水清澈,水量充沛。听邻居哥哥说,江里有细鳞鱼,只有大人才能捉到,江中心的大石头边还有大河蚌,咱们是过不去的,只能在江边扒蝲蛄。扒蝲蛄最好三个人,他邀请哥哥入伙,我和弟弟刨党参。党参多数生长在柳树底下,我们的年龄小,刨的不深,多数都刨断了。上午十点多钟,我突然感到脸疼,以为是被蜂子蜇了,赶紧跑到江边让哥哥看。哥哥和弟弟也都说脸疼,嘴唇还肿胀。邻居哥哥说你们是不是让猪嘴蘑拱了呀?哎呀!我们昨天晚上和今天早晨都吃了猪嘴蘑。猪嘴蘑吃一顿还行,连吃两顿。不拱了才怪呢,快用凉水洗一洗。我们赶紧把头浸在水里,真舒服!这时,弟弟想回家,大家都说被拱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受着,回家也没有用。这么老远来了收获太少,不甘心呀!你们尽量到阴凉的地方去,避免阳光直射,等我们多扒点儿蝲蛄好一块儿回家。哥哥在水里痛的差,可苦了我和弟弟,我们盼着天空中出现云采,好挡住阳光。
中午,我们吃着带来的煎饼 ,就着在火里烧的蝲蛄。由于我们哥仨都怕 热,只能让邻居哥哥烧好了给我们吃。吃过饭,我在江边的树丛中玩,突然发现了一块像骷髅一样的大石头。红黑相间,表面像流淌着红褐色的液体一下子凝固了似的,流淌的痕迹依稀可见。坑洼处是黑色的圆圈儿。我惊讶地叫起来,大家以为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聚拢过来,咋看,也下了一跳,待确定是块石头后,才敢摸一摸。石头表面光滑,质地坚硬。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石头,哥哥猜想:可能是长白山火山爆发时,喷发出来的岩浆石,没烧透。我说,那应该很轻,这石头比一般的石头都重,松花江的水也冲不到这里呀!邻居哥哥说,反正是块石头,不用理会,即使看着好,也白搭,运不走的。现在想想,这块石头一定有故事,否则过去40多年了,石头的样子还留存在我的脑海中。等有机会了再去找找这个石头。
终于挨到了带着不大的收获回家了,哥哥分了一小盆蝲蛄,我和弟弟刨了不到十斤党参。
第二天,我们的疼痛更甚,连胳膊和腿上的肌肉都红肿疼痛,嘴唇肿得更厚。母亲给我们吃了止疼片,疼急眼了,就蹲到菜窖子里去。从那儿以后,我好几年不敢吃猪嘴蘑了。直到近几年在饭店里看别人吃的来劲儿,才又试着吃。艮揪、清香的美味再一次满足了我的味蕾,居然没有被拱着。后来才知道猪嘴蘑需用盐水浸泡两小时以上,才能浸出毒素。长白山里的珍馐虽好,也得会吃呀!后来在不断采集和品尝长白山物产时,掌握了许多好的吃法,真是趣味无穷呀!
猪嘴蘑拌黄瓜,大蒜吃,爽口清胃。
山芹菜,不到一拃长,带着叶包饺子,凉拌都是难得的美味。吃不了的,用水一汆,冻着过年吃。
猴子腿鲜炒韭菜。干菜水发后,拌凉菜,炒肉,蘸酱都是好菜。 刺嫩芽、刺五加和上面糊,炸着吃,别具风味儿。
你只要来到长白山的森林,在当地人的指导下,才能吃到美味。长白山里好吃的,好玩的很多,如果在山中行走采撷,再有一个奇特的发现,那就更美观啦!(赵志勇的经历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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