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浓郁的春天气息,唤醒了女生们蓬勃的消费欲。
好友小纹从周一就开始念叨着,要找个时间把自己的学生头发型给换掉,太乖、太整齐了,就像个小学生一样,不适合即将来临的实习生活。
按照她的话来说:上班族就要有上班族的样子,实习的时候就应该好好打扮一下,显得大方稳重点儿。
我想了想也是,毕竟都大三了,应该多多尝试不同的穿衣风格,这样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
昨天乍暖还寒,混着小雨丝的冷风,生生地往人脸上吹。
我们俩晚上7点多从公寓楼出去,绕过小东门,七扭八拐地穿过小吃街,来到了一家她常来的理发店。
理发店深藏于小吃街内部,远离校园,价钱相比较校园附近的理发店来说,估计能便宜一半。
我们进去时,皮肤黝黑、梳着小脏辫的老板正半拥着他老婆坐在电脑前,磕着瓜子,聊着最新的综艺,不太能听懂的方言,让我一时也判断不出他们究竟是哪里人。
甫一入店,小纹扯着嗓子就和老板熟稔地打起了招呼。她性子活泼开朗,说话幽默风趣,总是能和各种人打成一片。
“老板,我看网上的羊毛卷特好看,你这次也给我整个呗。”
脏辫老板从电脑前走过来,扯扯她的头发,又撇撇嘴说道:“你这直短发多好看,显得多清纯,整啥子羊毛卷,那样做出来头发爆炸地不好看。”
“哎呀,老板,不炸的。我头发少,你就给我烫个中小卷,我扎个半丸子头。”
“唉,行吧,每次都说不过你,我只管做,效果最后怎么样,你自己看。”
小纹乐地直点头。
看着他俩流畅的对话后,就开始大操大干的样子,我认命地坐到一旁的休息区等待。
老板老婆给我倒了一杯水后,就又返回去看着综艺大笑了,小店内,弥漫着理发店独有的香气,香气氤氲间,掺入着小纹和老板的对话声。
“妹子,你听我的别要羊毛卷了,中卷适合你。”
“行吧,那我听你的。”
漫长的等待中,在我感觉我的脖子都快因看低头手机而断掉了,小纹总算是完事了。
最终她还是屈服于老板的“权威”下,烫成了中卷。她问我她的造型如何,我看着她眉里眼间掩都掩不住的喜意,也赶紧点头夸:成熟了很多。
小纹又在镜子前,左右扭头看了好久,继而痛快地付钱,拉着我就走。
此时雨已经停了,进入一家手工酸奶店。
酸奶店的女老板和她是熟识,一张口就是:“哎呀,你咋烫头发了,显得又老,脸又大。你直发多好看啊。”
我连忙看她的脸色,那股喜色还未褪去,僵在脸上显得有些尴尬,随便和女老板聊了几句后,我就赶紧拉着她退了出来。
还未吃晚饭的我,拉着她到麻辣串的小摊上,各自挑拣着自己喜欢的串串。
小纹突然问老板:“老板你看我的卷发怎么样啊?”
男老板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姑娘家的,直发多好看,烫啥卷发。
我赶紧在她耳边说,他们年纪都大了,审美和我们不一样,真的不难看,别往心里去。
小纹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短短10分钟内,她因新造型而产生的欣喜感已经有些磨灭殆尽了。
回来后,她先进我们寝室扭了一圈,我几个室友也都一个劲儿地评价她变了挺多的,挺好看。
小纹此时的笑意又浮现在了脸上,继而就推门离开了。
我早已饥肠辘辘,赶紧吃起了刚买的麻辣串,在我买的麻辣串还没吃完时,小纹就猛地推门而进。
“啊,小张呐,我室友说丑死了,十个人中有八个人都说丑,你还没啥审美,不行,我要重新去换个发型。”
我一瞬间被她噎地不行,又继续说:真的不难看啊。
她白我一眼:“不难看,换句话来说,不是也称不上好看嘛?”
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小张,你明天上午陪我重新去那家理发店成吗?我一个人不敢去,我室友说,就让我烫羊毛卷,你看这都没啥卷了,他手艺不行。”
我只好点头说好,“你不后悔就行了。”
她又拉了拉卷,叹气出门了。
第二天,我们又来到了理发店。
老板老婆听了我们的话,埋怨着老板说:“你以后只管听她们的话,别自己瞎提建议,人家不满意,最后浪费地还是自家材料。”
我在一边听得脸皮些微发烫。
又是漫长地将近2个小时等待,小纹的羊毛卷终于做好了,她看着自己镜子里头,顶着的满头卷,立马就想哀嚎。
但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小纹也没再说什么,付了钱,就又拉着我走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纹对我说:“小张,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换个头。”
“你算了吧,挺好看得了,扎个半丸子头,不丑的。”
“唉,你这审美,啥在你眼里都一样。我就不适合卷发。”
“但是你昨晚刚做完,自己不是挺喜欢的嘛?”
“可我室友们都说显老啊,酸奶店的姐姐都说了显脸大。”
“可……”
“啊啊啊啊啊,我白花了这么多钱,过几天我就重新把它拉直。”
听到此,我把后半句“可你管她们的评价干嘛”,默默地咽回了肚子里。
我不知该说,是那些人肠子过于直,说话不顾及他人感受。只管表露自己的心意,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话究竟会对当事人产生何种影响。
还是该说,是小纹自己太不稳定,太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我不再言语,听着她在一侧说着自己的发型如何如何,果然羊毛卷只能看脸之类的话。
但我知道她今后很难找到她喜爱的“羊毛卷”了,因为她自己心里没个定数,而周围充斥着的声音又过于嘈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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