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狗娃

      狗娃是人，长得并不像狗，反而白白胖胖的，有一个猪一样滚圆的脑瓜袋。

      狗娃是我初中时的同学，由于当时他个子矮，几乎全校的学生都认识他。

      狗娃考上高中，因为家境贫穷，只好回家种地，修理无聊的地球。

      后来，狗娃他舅在县城街道旁开了个饭铺。狗娃就在那里当伙计，杂七杂八的活都由他去干。

      在县城上高中时，我到狗娃所在的饭铺吃到过三次饭。喝过二顿凉粉汤，吃过一碗扯面。

      第一次是在高三高考结束后的看分数的那天，我拿了块家里捎来的硬锅盔。到那里，狗娃正在往油锅里下油条，看看我，哼了声：怎么样，不行吧。我想向他解释我的外语成绩拉了腿，最终觉得没有必要说，喝完凉粉后，便离开饭铺，也没向他打招呼。

      第二年去复习，报名的那天早上是第二次。我买了饼泡在牛肉汤里的时候，狗娃从外面走到铺里，手里提了一大筐韭菜。道了声：来复习了？我眼向上一翻，算是回答。

      前两次是不自觉地走进他的饭铺里去的，而第三次是自觉的。那是接到大学通知书的当天，我领了通知书装在口袋里。故作深沉，地老练地绕到那个饭铺。看见狗娃他舅正在舀大锅里的扯面，狗娃不见了。只是又多了一个看起来比狗娃小的男孩，长得和狗娃很像。可能是他弟弟吧，我没有问他，叫了碗扯面。吃了一多半，感觉味道不对，便失望地离开饭铺。

      今年春节到他村玩，听他村的人说，狗娃在饭铺里，被热水烫坏了双腿双脚，已经成个废人了。我很是惊讶！

      从此，当我在街上或别人家里看到毛茸茸的小狗时，便又想到了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