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抗官府细妹殒命 斩差役方腊奔逃
方腊学艺归来,一家人不胜欢喜,母亲忙张罗做菜,父亲提上酒壶,去镇上打酒。看到弟弟妹妹都长高了一头,方腊非常高兴。
此时的细妹出落得楚楚动人,樱桃小口,柳叶细眉,身材苗条,举止大方,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羞花闭月之貌。细妹得知方腊归来,便提了一只鸡来到方家,见了方腊却羞得像小姑娘,不知说什么好。方腊见是细妹,忙打招呼:“细妹来了。”细妹说道:“方腊哥,听说你回来了,这只鸡给你补补身子。”方腊抡了抡胳膊说:“看我这身板,还补啥?”方母说道:“细妹来就来呗,还掂只鸡,家里缺肉咋的?”细妹说:“也没有别的,只是中午加道菜。”方母笑呵呵地接过鸡,宰杀去了。中午一家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起了午饭,方母不停地往细妹碗中夹菜。
方腊依旧操起旧业,耘地耕田,弟弟妹妹时常帮哥哥在田地里劳作。农闲时方腊就教弟弟妹妹一些拳脚功夫。王寅,庞万春见方腊教弟妹功夫,就在家坐不住了,一同找到方腊,央求方腊也教他俩功夫,方腊见二人诚心学艺,就一并教授他们。天长日久,四人功夫大有长进。
清清的柳林溪水缓缓流淌着,方腊挑起水桶浇起菜园。细妹走过来,见方腊满脸汗珠,忙掏出手娟帮方腊擦汗,方腊觉得不好意思,向后退了几步。细妹挑起水桶,要去溪里打水,帮方腊浇菜。方腊一把夺过扁担说:“这点活还劳细妹动手。”细妹关切地说:“方腊哥,不要没日没夜地干,累坏身体可不行。”方腊说:“菜苗旱了,不浇咋行。”细妹说道:“方腊哥,还是歇会吧。”细妹说罢牵着方腊的手来到溪边,坐在青石上。细妹说:“方腊哥,还记得十年前咱俩在这捉鱼不?高有财说溪是他家的,要抢我手中的鱼,方腊哥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打了。”方腊说道:“怎不记得,我还用石头把高有财的头砸破了,随后高有财他爹要拉我爹见官,我爹就把我暴揍了一顿,赔了他家一袋大米才算作罢。”细妹说:“现在高有财见你壮得像头牛,又学了一身好武艺,每次见你都躲着走。”方腊说:“高有财也有装熊的时候。”细妹说:“方腊哥,告诉你一件事。”方腊问道:“啥事?”细妹低下头羞答答地说:“我心里有人了。”方腊说:“好事啊,快说来听听是谁这么有艳福?”细妹说:“你猜。”方腊沉思了片刻说:“是王寅?”细妹摇摇头。方腊又说:“是庞万春?”细妹又摇了摇头。方腊接着说:“难道是李付才?”就见细妹噘起小嘴一把将方腊推入水中:“你这个笨猪,笨猪!”方腊说道:“你推我干嘛?就算我说错了也犯不着动气嘛。”细妹说:“你真是块榆木疙瘩,细妹非方腊哥不嫁!”方腊愣怔了许久才爬上岸,拧了两把裤腿说:“细妹,不要瞎说,我从小就把你当妹子看待。”细妹说:“方腊哥不答应,我就永远不嫁。”方腊说:“细妹,别说傻话。”
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花儿含笑,鸟儿欢唱。细妹依偎在方腊怀里,幢憬着未来。
方腊和细妹自幼青梅竹马,双方父母都看在眼里。方家便托媒婆去刘家提亲,两家一拍即合。选了吉日,换了生辰八字,方家送上彩礼,算是定下了这桩婚事。
青溪县衙,胡知县愁眉紧锁。马师爷见状问道:“不知大人为何事犯愁?”胡知县叹了口气说:“徽宗临政,各达官要员为讨皇上开心,纷纷晋献奇石美女,州府责令本官于七日内选一美女送上,现已过去六日,仍无合适之选。”马师爷说:“大人原来为此事犯愁。”胡知县说:“今日限期已到,如不将美女奉上,太守怪罪下来,恐怕本官吃罪不起呀。”马师爷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老舅家是柴营村人,我常去舅家。柴营村有一女子,名叫刘细妹,芳华正茂,貌美如花,何不差人将刘细妹遣来,奉于州府。”胡知县听罢喜出望外,急令都头吴由带一班差役前往柴营村。
刘忠看到门前的柴已经不多了,就背起柴担上山砍柴去了。刘阿伯在院内织席,细妹在院内刺绣。见一班差役前来,刘阿伯不知何事,急忙出门观看,细妹跟随刘阿伯出了院门。就听都头吴由问道:“这里可是刘忠的家?”刘阿伯说道:“正是,刘忠是我儿子。”吴由说:“当今圣上欲招民间贤淑女子进宫,刘忠的女儿刘细妹被看中,请刘细妹跟我们走一趟。”刘阿伯说:“差官大人,舍不得呀,我就这一个孙女,还要她在膝前尽孝。”吴由说道:“这是你家的造化,日后如被皇上选中,你们全家就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刘阿伯哀求道:“求差官高抬贵手,放过我孙女吧。”吴由喝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听细妹叫了一声:“小女子坚决不从!”吴由说道:“刘细妹,本都头奉知县之命前来相请,今日从了便罢,如若不从,后果自负。”
方腊正在锄田,见陈婶匆匆赶来。陈婶气喘吁吁地说:“方腊,不好了,一帮官差在细妹家吵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快去看看吧。”方腊听完大惊,急忙放下锄头,向村中跑去。
方腊大踏步赶到刘阿伯家门前,见两个差役正在拉扯细妹,怒喝一声:“住手!”吴由见来一壮年,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妨碍公务。”方腊说:“我是她的未婚夫,身为官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拉扯民女。”吴由说道:“皇上大选,刘细妹被知县大人看中,本都头奉命行事,请刘细妹入宫。”方腊怒斥道:“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吴由对刘细妹说:“刘细妹,你要放聪明点,今天从了便罢,如若不从,你们全家都会有牢狱之灾。”吴由说了声:“带走”。两差役走向前,欲擒细妹。细妹猛然从头上拔下发簪,顶在脖颈上,差役吓得连连后退。细妹对方腊说:“方腊哥,今生细妹不能做你的妻子,来世一定伴你一生。”细妹接着又对刘阿伯说:“爷爷,原谅孙女不能再侍奉您老人家了,我走后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啊。”方腊和刘阿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齐声说:“细妹,不要啊。”方腊欲上前夺下细妹手中的发簪,说时迟那时快,就见细妹用力将发簪插向脖颈。细妹身子晃了几下,顷刻间倒在地上。
刘阿伯见细妹倒在血泊中,怒不可遏,奋力冲上前去,抱着吴由的腿,大呼道:“狗官,还我孙女!”吴由挣脱刘阿伯,遂抬脚向刘阿伯胸前踹去,随着“啊”地一声惨叫,刘阿伯倒在地上。
方腊见细妹和刘阿伯双双身亡,恼怒万分,冲上去欲和吴由拼命。七八个差役上前将方腊团团围住。方腊抡起双拳打倒一个差役,拾起一把钢刀不停地砍杀。只见刀光闪闪,差役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
吴由见状,提刀向前,欲取方腊性命。方腊挥刀迎战,二人便杀在了一起。吴由自持武艺高强,根本没把方腊放在眼里。几个回合后,吴由显得力怯,方腊瞅准一空当,一刀劈来,结果了吴由的性命。
方腊刚一愣神,又见两人持棍赶来。方腊正欲迎战,见是王寅,庞万春二人。王寅说道:“我二人刚刚听说,本想前来助战,不想方腊哥已将差役全部手刃。”庞万春说:“看来柴营已无法再待下去了,方腊哥,你赶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方腊说:“我走后麻烦二人兄弟帮我照顾一下双亲。”王寅,庞万春双双点头称是。
方腊回头看了一眼血泊中的刘阿伯和细妹,拨脚向野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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