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和庄通了电话,他同我吐槽小马的聊天语气太娘。我知道他一定又没忍住偷偷往前拉了我和小马的聊天记录,但我本来也不太在乎是不是被他偷看了去。尽管这种行为不讨我喜欢,但出于对旧日老友一贯尿性的心知肚明和对自己人的基本无线相处方式,倒也不至于因此膈应什么。
我很认真地开始想,对啊,小马和我理想中的那个男孩子相去甚远,完全不是我以为的可以吸引我的模样,为什么我这样热衷于和他相处。
我隐隐地明白,大概是因为,我真的好需要被人温柔对待啊。
不是那种,因为是我而生的特殊对待式的温柔。这种区别对待的温柔会使我下意识地、不自觉地去向能够让这么对我的人喜欢或者能够赢得ta温柔对待的形象靠近(大多数情况下我的本来面目并非是ta温柔待遇的原因。ta对我温柔特殊,往往是因为别的、我因为某些习惯或行为而看起来表面上有但实际上并不真正属于我的特质)。
可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想也不屑再背什么人设(但渴求善意的本能会悖逆我的理性逻辑,我希望但并不强大到可以自己给自己供暖)。因此我会很乐于和那种生来温柔的人相处。温柔友好是ta们的本性,并不因我而增减丝厘。纵然我不是那种易于惹人怜惜的形象,纵然我本来糟糕,ta们也仍然可以温柔待我,因为ta们生来如此。因此我就可以免于那种不愿讨好而本能讨好以换取别人喜欢我的痛苦的自我拉扯。
小马是这种人。庄所谓的他“语气娘”,是因为他会用柔软的语气词刻意掩盖一句话中存在的所有可能令读取者感到不适的不友好因素(出于语言表达时常曲误原意的局限性,这些因素的存在并非发表者有意流露,而属无意中的必然)。
我从前也是这样子。但我与小马的不同在于,促使我这样做的原因是,对一切我以外的不势弱于我的个体都抱有的小心忐忑的仰望姿态。生怕“人家”误会了半点,害怕被误认做不友好的被不喜欢,因而句句皆带颜文字与“2333”。
而小马,他这样做是出于健全而温和的内心,是将善意与友好生长入骨血。
我是受了我生在这个环境里而背负的性格上的原罪所胁迫,而他是主动的。这就是我与他完全殊异之所在。
但幸而我的标准到底还是建立起来了(虽然到十六七岁才能真正和常人一样认识这个世界有点晚),如今已经健康多了,也终于和那个忐忑的我说和了。然而,小马这样自身蕴含着友爱与温和的人,真的让我很想靠近。
小马呀,他应当是世界以温柔养大的孩子,因此才能对世界抱有这样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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