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京一家子集团的内控总监（以下简称张总），特别文质彬彬，如今回想起来，他大概是个隐形的吃素人。
本文所指的“吃素人”大概可以用“素食主义者”来理解，但我不喜欢用“主义”这个词，因为它有些排斥非主义群体，但张总却从来不排斥其他肉食者。
北京中关村南三街边上（融科资讯中心斜对面）有一排很有特色的餐饮店，风波庄、京味张、绫罗岛、山茶云南菜等。其中拐弯抹角处有一家比较隐蔽的小馆子，叫“小吊梨汤”，特别受我们深圳团队的欢迎。
别具一格的内部装潢，冬日里令人难忘的一壶梨汤，还有那金灿灿的油焖虾球，构成了我对“小吊梨汤”的几个回忆抓取点。
二
我们要审达明的财务数据，作为兼任达明财务经理的张总，几乎每次都会请我们吃饭，其中有两次他在饭桌上的举止，让现在的我怀疑他当时有可能是个隐形的吃素人。
一次就是在小吊梨汤。
张总点了一大桌菜，其中就有让人看了就垂涎三尺的油焖虾球。不仅颜色金灿鲜艳，而且个头很大，关键还焖得很入味，你很难拒绝它的色香味俱全。
但张总就是一筷子都不下。
苏总催促张总几次，张总才吃了一颗。我纳闷，刚下班的他不饿么？修长的身材也不像在减肥啊。
三
后来又有一次，张总带我们去清华边上的一家素食馆吃晚饭，那家店宗教气息浓重，陈列着很多可以免费结缘的宗教书籍，有佛教的也有基督教的。
那天晚上也是满满一桌菜，但张总却给我一种“打开了”的感觉，相当健谈，热情地介绍着各色菜肴。我当时没觉得那样有什么异常，直到我自己吃素以后。
四
我初步吃素时的症状如下：
1.与肉食者同桌时的低气压；2.不愿暴露自己吃素秘密的尴尬；3.勉强接受他人劝肉的无奈；4.素餐厅里主场般的存在。
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就突然想起了北京的张总，把自己的症状与他一一对号入座，感觉当时的他就是这样的。
五
张总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到他的办公室告别，说我们要回深圳了。张总听说我们要走，脸上立马洋溢起自发的笑容，而且是那种久愁遇喜事的颜展眉舒。
我很尴尬，难道他这么希望我们走？这表现得也太明显、太直接了吧？
张总把欢快的喜悦气息从他的办公室一路带到我们办公的会议室，并跟我们的头——苏总表达了他的喜悦。
苏总也跟他开玩笑，说：“你就这么希望我们走啊？”
其实我们到北京去给子公司做审计，张总身上是承担了很大的压力的，我们的离场意味着审计工作已告一段落，张总不用每天都准备着回答我们的提问了。
张总在我们面前如此直接地表达情绪，一是真没把我们深圳团队当外人；二估计是他真的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一听说我们要走，压力瞬间释放了。
六
以上回忆均在2014年，如今那一排店面还仅剩山茶云南菜和小吊梨汤，子集团也搬离了融科资讯中心，深圳这边以苏总为首的团队也已经解散，我也从一个无肉不欢的肉食者变成了一个蛋奶素。
有时候回忆起做审计的那些事儿，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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