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他发现天花板上的灯变样了,自己房间的灯应该是圆形的,此时变成了花瓣形,想起身时,感觉头沉甸甸的,周身疲倦。扭头看了看旁边,晓鸥正在熟睡。
晓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傅城坐起身看了一圈,糊涂了,这是哪里?为什么绍楠和朱坤也在?
“坤哥!坤哥!”
正歪在沙发上睡觉的朱坤听到有人叫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噢,你醒了啊。”
其他两人也醒了,晓鸥起来之后直接走到沙发边,坐到沙发扶手上。
“这是哪里?”傅城困惑的挠着脑袋,挠了一会好像想起来了:“噢,想起来了,我们昨天出来玩儿,然后玩儿晚了就住在这里是吗?”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吗?”
“发生什么了?”
三人看他迷惑不解的样子,也开始你看我我看你,变得跟他一样迷惑。
“如果你不记得了,那我来告诉你,你昨晚和他们两个出来叫鸡。”晓鸥指着旁边的绍楠和朱坤。“你和一个个不高短头发的贱人住这个房间,等我来到的时候你说你把女孩杀了,还说警察等会就会来抓你判你死刑,给你打一针之后你就可以去到极乐世界了。后来你就睡着了,我们几个怕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陪着你。”
“什么?”傅城看着他们几个认真的样子,乐了。“你们跟我开玩笑呢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们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杀人,抛尸,说的跟真的似的。”
傅城把对面的几个人的表情看了一圈,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杀人抛尸这几个字让他一阵阵后脊梁发冷,真的是自己说的吗?听起来怪吓人的。
“我竟然说我杀了人?我亲口说的?”
“是的,你好像还挺不当回事的样子,说杀人偿命,我也去死,死了多好啊什么的。”
傅城脸上堆满了不可思议,一直在摇头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前天中午和我说这个周末要和绍楠出去玩儿,让我没事的话自己出去逛街,这些你还记得把?”
傅城想了一会,点头说:“记得。”
“然后你就和他们两个到这里找妓女,你和一个短头发的住这间屋,还记得吧?”
傅城仔细的搜索了下记忆,想起来了,昨天确实和绍楠还有朱坤到了山上,脑海里出现了悬崖边漆黑的小屋,然后是大厅,房间,一个有着珍珠色身体的女孩。
傅城突然拍了下床,跳起来。
“我知道了,是你们几个设计好了耍我?把我诳到这里,让我和一个女孩在一个房间,然后叫晓鸥来玩捉奸游戏,朱坤,是你的主意吧?”
朱坤看他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苦笑:“确实是我叫你来这里玩儿的,我不对,我要跟晓鸥道歉,是我错了,但怎么会拿这种事耍你,你脑洞开得也太大了。”
傅城又坐回床边,挠着脑袋努力回忆,可是从进了这间房之后,除了一个有着美丽肌肤的女孩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算了,你不记得更好,这事就不要再提了。”朱坤说。
“那个女孩呢?”傅城问,又瞄了眼晓鸥。
“我们都没看到她。晓鸥在外面敲门的时候,是我给她开的门,到最后我们一起进到你房间时就没见她了。”
“我进来之后,你说你把她杀了扔到海里,然后还打我,让我滚蛋。傅城,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我们结束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瓜葛。”
傅城看着晓鸥说话时嘴一张一合,脸上的表情在激愤、委屈、决绝几种之间变换,突然意识到大家不是开玩笑,都是真的!只是傅城这时候更在意的不是昨晚的短发女孩去哪了、为什么自己要说已经把她杀害抛尸等等,而是晓鸥真的要和自己分手了。
怎么办?怎么办?傅城快速的思考。
出来寻欢作乐肯定是死罪,晓鸥和自己这么多年,最满意的就是有个只爱自己、别的女人连看不不看一眼的男朋友,她曾无数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你出轨,我一定会杀了你!
晓鸥此时的样子并不像要杀人,但决绝已经清晰的刻在她脸上,傅城和她交往的三年里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她从来都不是个坚定的人,当她说“不行”或者“不好”的时候,脸上的确会显现出“你不要试图改变我”决心,但眼神是不一样的,她的眼神总会流露出只要你满足我某个愿望我便会原谅你的意思。
现在的晓鸥坚硬的就像一块铸铁,上面刻着“分手”两个字。
还是先承认错误吧,傅城想,以后再慢慢的打动她,大不了和妈妈要一笔钱,哪怕是一大笔钱都没关系,钱在妈妈那里从来都不是问题。
“晓鸥,我错了,我真的是第一次,保证再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了,原谅我好吗?”
晓鸥嫌弃看着别处,傅城朝她走过去,晓鸥马上从沙发扶手上站起来,转到沙发背后。
“我们已经结束了,原不原谅根本就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脸上写满了的嫌弃和厌恶,这种被人憎厌的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傅城感到自尊心一阵受损。既然都已经被人家嫌弃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算了,分就分了。
“行!我不会再找你的了。”
傅城说完这句就不再看晓鸥,转向朱坤说:“我不记得昨晚都发生过什么,还有那个女孩到底去哪里了。我也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说自己杀了人,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但可以肯定我没杀人。”
“我也不信你会杀人。”朱坤说。“还有绍楠和晓鸥,你们俩一定要小心,别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我的立场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是我把傅城带过来的,他有什么事我都会负责到底。”
朱坤在几个人中间是最有威信的一个,大家听他这么说全都默默点头。
回程的车上静静的没人说话,朱坤开车,晓鸥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窗外,傅城和绍楠坐在后座,一左一右的也都望着窗外。
傅城的脑袋里满是懊悔,以前朱坤说了那么多次一起出来玩自己都拒绝了,就这么一次,想没成想竟会搞出个这么大的麻烦,女朋友没了,短发女孩失踪,据自己说是已经把她给杀了,简直荒谬的不得了。不知道是不是从不干坏事的人一旦干了,惩罚他的力度就会无穷大,而总干的人倒是无所谓了。
那个女孩到底去哪了呢?还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女孩的样子还有个模糊的印象,短发,齐刘海,个头比较娇小,模样十分乖巧,虽然不能详细描绘出她的样子,但见到肯定能认出来。她进了房间之后就把吊带裙脱掉,身体的线条很美,皮肤闪着珍珠样的光泽,然后……傅城努力的回忆,但大脑里面空白得再也搜不出任何东西。
这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傅城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前座的晓鸥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是拐弯时,从对面车道突然冒出一辆车呼啸而过,其实两辆车隔得还很远,但朱坤的注意力并没在开车上,前面车一冒头他就猛踩刹车。
“对不起,对不起。”朱坤重新启动车子。“刚才在想事情。”
“你还能继续开车吗?”晓鸥对行车安全不太放心。
“没事。”朱坤启动车子之后慢慢的开。“我在想昨晚的事实在太蹊跷了。傅城说他杀了人,但一觉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他昨晚的精神状态也很奇怪,和平常很不一样,我猜他应该被下药了,致幻剂之类的,之后产生了杀人抛尸的幻觉。”
“啊?”晓鸥深吸一口冷气。
“我估计是昨晚那个女孩干的。”朱坤补充说。
“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傅城问。
“可能是想把你迷晕了之后偷东西吧。这些做小姐的都不是专职,在她们所谓的经纪人那里除了电话什么信息都没有,曾经有过一个小姐偷了客人十几万的手表之后跑了,再也找不到了。”
傅城摸了下手机,又把钱包拿出来查看了一下。
“可是我什么都没丢啊。”
“具体发生了什么那个女孩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你是被下药了。我有个朋友就嗑药,他吃药之后有时候会认为自己是交通灯,站在街上一动不动的执行任务,谁都拽不走,三个汉子才能把他搬走的,有时候他认不出自己的样子,从镜子前经过时会恐吓镜中的人,说你看我干什么?再看我揍你啊什么的。”
傅城听得头皮发麻,问:“我昨天是什么样的?”
“你昨天看起来倒是个正常人的样子,就是很轻松的说自己杀了人,指着大海笑眯眯的说我把她扔下去了,然后躺在床上一幅畅想未来的样子,说自己被执行死刑之后才是一切美好的开始,但这一点很多人不明白,都傻呵呵的认为人应该活着,死皮赖脸的活着才对。”
“噢,原来我是这样的……”傅城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又因为自己可笑的举动而感到尴尬,低下头用手搓着鼻子。
“哼,到那种地方玩儿,下药算什么,被人五马分尸都有可能。”晓鸥冷笑。
“我再也不会去了。”傅城扶着前座的椅背对晓鸥说。
“随便啊,你以后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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