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三)
人生到最后,属于自己的或许只有回忆,印在脑海,刻在心里,永久永久!
忘不掉我出生的土窑洞,忘不掉我奔跑的大院子,忘不掉陪伴我成长的各种家禽家畜。那时候家里养着一头骡子,一头牛,几头猪,几只羊,好多鸡,还有我最忠实的玩伴“灰虎”(一只狗),每个家伙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小时候太调皮了,总受伤,被骡子踢过,被大公鸡啄过,被山羊追着跑过,就属猪最乖了,圈在圈里哪儿也去不了。
听母亲讲,我走路走得早,不到一岁就能走路了,天生奔波的命。小时候走路哪有坎儿就跟哪儿走,平地儿似乎从来就不是我的菜,没有挑战性。还有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我是吃羊奶长大的,打小身体结实的很,用母亲的话形容就是黑黝亮,上串下跳,哪儿高从哪儿往下跳,胆子大,从小爱学着大人背着个手到处溜达,不饿不回家,不渴不回家,母亲喊破嗓子都没有用。
家里的鸡都是放养的,所以鸡蛋都不知道会下到哪里,最后总结规律和经验,发现几个固定的地方。有一次去收鸡蛋,拿衣服襟子兜着,母亲说哪里走不好,非得从骡子肚底下往过穿,被骡子踢了额头,鸡蛋掉地上全碎了,额头也流血了,直到长大额头上都有一个疤。家里有只大公鸡总是和我过不去,每次上茅厕,都会追着啄我的屁股,(那个岁月的茅厕其实就是四周围起来的一个坑,也叫茅坑,擦屁股都是用土疙瘩,哪里懂得卫生纸啊!)心情好就逗它玩儿,心情不好就找根棍子抽它,有一次它也急眼了,乘我低头系鞋带,飞起来就啄了我的头,鲜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拿起棍子就冲它的头抽了过去,脑袋都歪了,竟然扑腾两下,没事儿了。其实抽它那一刻,抽在它的身上,疼在我的心里,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这只鸡养了好多年,母亲都没舍得杀。曾经一度我都以为公鸡是母的,因为它长的漂亮,大红鸡冠五彩的羽毛,无知无畏的童年啊……
每到周末或者寒暑假,家里的牛羊就得我和弟弟负责拔草喂养,那会儿家里有了一台黑白电视机,和现在的大背头比起来就小很多了,只有中央台和地方台,但是新鲜啊,动画片都还是葫芦娃、圣斗士星矢、阿凡提、一休哥、黑猫警长、猫和老鼠……特别喜欢看,所以就不爱去放牛,放羊,总被父亲说。记得有一年暑假播《红楼梦》,中午看着就是不动弹,父亲一气之下就把电闸给合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牵着牛走了。每次把牛牵到一个空旷有草吃的地方就可以用桩子把它固定在一个范围,让它随意吃,自己就可以找乐子玩了。那会儿会去抓蚂蚱玩,还会去爬树找鸟蛋儿,捅马蜂窝找蜂蜜吃,割一种草,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可以卖钱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一味草药。牛儿吃饱了,我也玩够了,就和牛儿一起高高兴兴回家了。大学毕业工作了之后喜欢唱《乡间小路》,每次唱着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所有这一切的画面。
牛和骡子在家里的贡献最大了,拖着平车从地里把庄稼拉回到打谷场,高高的,我们还要坐上去,那会儿怎么就不懂得害怕呢,现在再看到让我坐估计都没胆儿了。牛比较好识别,那会儿偶尔会困扰我的是马、骡子、驴到底有什么不同,所以经常也会观察。小时候的好奇心真是强,什么都想刨根问底,最后有人告诉我,骡子是马和驴交配的产物,长大了也验证是正确的,公驴和母马的基因更容易结合,大部分骡子都是这样杂交的。家里的平车是木板和铁架结合的产物,自己调皮爱玩,没有玩具的岁月或许一辆平车都是自己的玩物,掉在车屁股后面晃荡玩,一不小心扣翻了,车板上的钉子扎到了鬓角,又受伤流血了,而且是咕咕的流,幸运的是没扎到眼睛上,把母亲气坏了,想狠揍一顿但是终归得先去卫生所止血。记得好大的时候天阴下雨,鬓角都会痒,一直能看到疤痕,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变平了,越来越模糊了。
还有就是我家的“灰虎”,绝对最忠实的玩伴,每天早上都会护送我到学校,下午放学都会去接我回家,狗是通人性的,说啥它似乎都能听得懂,不嫌贫爱富,看家护院绝对是把好手。灰虎是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叫它“灰虎”,有一年它生了一窝儿小狗崽,有六只,那年月家家户户几乎都养狗,所以小狗崽也不吃香,父亲说家里不打算再养了,这么多小崽子吃奶,怕灰虎身体吃不消,就都要扔掉,扔那天我偷偷跟在父亲的身后,父亲走后,我偷摸又都给抱回家了,天天自己喂它们小米汤,后来还是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啥也没说,看我不舍得,就说不扔了,但是也得送出去,家里不能养这么多只狗,邻里邻居的跑了好几天,最后把六只小狗崽都送出去了, 我还为此哭了一鼻子。后来小学毕业,我们搬到了县城,租的人家的房子,屈居人下怎么能养狗,所以就送给了村里的敬老院,走的时候听到它的声音,心里都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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