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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离家出走了,原因是每个已婚女人都懂的“婆婆”的话题。
她坐在五星级酒店的阳台上,苦涩中掺杂着讥笑:“他妈妈让我滚出去,说是他儿子买的房子我没资格住,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住多好的酒店。花钱我不心疼,心疼的最后还是他们!”
这句话说完后一阵沉默,远处夜色初现,黄昏的热度还没消。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她的话里已经把所有情绪都表露出来了。她只是气不过,婆婆的强势让她也必须强硬起来。家庭的权力斗争中,力量必须是均衡的,否则一直被倾轧的一方,必定在琐碎中活得“血肉模糊”,而表面上还得苦笑着装风轻云淡。
她这次离家出走只是想气一气丈夫,让婆婆后悔。至于两天前为什么而引起的争吵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纠缠在权力场里,生活的每一个鸡毛蒜皮都能引发一场战争。她气的是婆婆的寸步不让,丈夫的沉默不语。
“连我出门的时候他都没有拦着!”她提高音量控诉道。说完这句话,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又到了失控的边缘,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缓缓地说:“他是后悔的。我把他的微信删除了,你看,这是他给我发的短信。”
我接过手机,看到一条像作文一样工整真诚的短信。她丈夫肯定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如何措辞才能消弭这场在他看来是“无名怒火”引起的战争。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一个劲儿地认错,赔礼道歉,来回在妻子和母亲两边说着好话。
朋友看着短信,估计气已经消了大半,她本就没打算大闹一出,只是话赶着话吵出来,台阶还没来得及铺好,人已经无路可走。所以这时候的所有人都应该是后悔的,但心里还是余气未消的,也许再等两天,气消得差不多时,后悔就会多一些。
从朋友脸上能看到七分不甘三分无奈,再加十分气愤,她一边回忆一边控诉:“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生儿育女,工作养家,大到买房子,小到一针一线,哪一件事情不是我在操心?我对他妈妈哪里不好,我真是好话说尽,给钱从不手软,我觉得我做到仁至义尽了呀!现在还要我怎么样?让我滚出这个家,我就滚给他们看看,留下一个烂摊子让他们看看我容不容易!”
这些话就像是积攒了许久的能量,早就渴望宣泄的出口。话说出来的时候,气也消了大半。她只是想让人看到她的情绪。婆婆应该也是如此。女人是不允许自己被忽视的。如果情绪被忽视太久,必然会引发一场火山爆发。可问题是,我们看见自己的情绪容易,看到别人的情绪太难。每个人都蹲守在自己的保护圈里,看不到别人的挣扎和痛苦甚至无奈。这是一种冷漠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丈夫终于发来了这样的文字:“老婆,你辛苦了。我知道你最近太累了,压力也太大了。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肯定很难受。我觉得很对不起你老婆,这几年你承受了太多……”
朋友握着手机,终于放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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