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我休息眼睛的时候,把脸迈向窗外。不远处的绿化树正对我的窗口,我每次休息,都对着那一团一团树叶形成的波浪一样的树冠发一会儿呆,让眼睛从绿色中找回舒适和轻松。一声啁啾,使我一下子机灵起来,经过一番搜寻后,我的目光终于聚集在一只孤零零站在树冠中斜斜伸出的纤细的枝条的鸟儿身上。鸟儿斜依枝条,伸展身子昂着头,在天空的映衬下,像画中的鸟儿。它有麻雀一样大小,毛色青灰中泛黄,没有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张脸的黑色眼影,是我判断它并非麻雀的依据之一,因为我从小到大见到的,不管是在麦场一边啄食一边鸣叫,还是在挤进墙洞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的麻雀,都生着将眼睛放大到夸张程度的黑眼影。另一个依据就是它的叫声,远比麻雀那单调的叫声宛转动听。
是黄鹂吗?我带着这样的猜想,隔着玻璃远远地望着——也并不算远,但并没有让它感到不舒服。只见它微微抖动嘴角,鼓着嗓子处的羽毛,发出一串清脆灵动的旋律,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美妙。一阵微风来,枝叶摇动,鸟儿似在波浪上游动,它警惕地侧头望望天空,又四周望望,其中望向我的方向时稍稍愣了愣,也许是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使它安心,它很快又不以为意地转开目光,依旧对着它栖身树枝的前方,又换了另一支稍不同于前面曲调的歌曲,曲折连贯地唱了一阵儿,很快,远处也响起一阵类似的曲子,我想应该是它的朋友或伴侣。
鸟儿的叫声更加热切,它调转身体,背对着我,准备运动前的预热似的扇了扇翅膀,又叫了几声,就突地起身飞走,迅速消失在窗框外的世界里,而它落过的枝条,大幅度地闪了几闪,像一只告别挥动的手。
远处又传来一阵和刚才类似的鸟鸣,我想应该是它吧?或许它已经找到了刚才和它呼应的那个朋友。
又一阵风吹来,没有鸟儿点缀的树冠依然像绿色的波浪一样翻滚,刚才那只鸟儿落过脚的斜枝条在风中机械地摆动着,却因为缺乏鲜活生命的机灵和活泼,陷入乏味的节奏,再也抓不住我的眼球儿。
我收回目光的时候,还在想那只麻雀大小的、疑似黄鹂的鸟,它的学名是什么呢?
生活中这种鸟鸣虽然常见,但我并不认识这种鸟,记得在初中的生物课本和平日的画册中,我确实认识过许多鸟儿,也记得它们的名字。但在生活中,我因看图识鸟而见到的鸟类品种却寥寥无几,寻常见的也只是几种肯落地或者常出现在低空的麻雀,燕子,喜鹊之类。
而这些歌声优美的鸟儿,总是与我们保持着距离,它们常常在树丛高处鸣叫,而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但凡人类光顾出现的地方,它们都会高高飞起,在另一个更高的空间里与我们遥遥相处。
小巧单薄的鸟儿,与人类这种庞然大物共处在一个广义的世界里,多一份谨慎,少一份信任,是一种自保,也是一种自洽,这是鸟儿的生存法则。弱者的世界,与强者相处,也需要自保和自洽来维护自己,这是弱者的生存法则。
总之,不管是遵循有形的或者遵循无形的丛林法则,都不至于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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