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因为王国维对这首词的评价很高，这首词也就成了纳兰性德的代表之作。这首词之所以出名，并不是他有多华丽，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的用词简单，但意境却大气磅礴，真情流露，让人朗朗上口。简单的东西，因为简单所以让人印象深刻，极简的作品，往往反而无法超越。
起首，“山一程，水一程”，极富动态的描述了队伍不断前行的模样，重复的排列，透露出旅程的遥远、枯燥，引发异乡漂泊的悲凉感。这首词的开篇，与古诗十九首里面的“行行重行行”的开篇套路一样，重重叠叠的行程，说明了“道阻且又长”，正是一个“愁”字的心里描写。为全诗定了基调，山难水阻，前途漫漫！
后阙“风一更，雪一更”更是加重了路途的艰难。是眼前之路，也是人生之路，陌生、徬彷！“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想要在梦中回到故乡，却被这嘈杂的风雪声破坏了，故乡那有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啊。
这首词的节奏、用词简约，流连往返的思绪与《行行重行行》如出一辙。不知是不是纳兰容若有意仿写。
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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