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杂草丛里
我轻轻喊着父亲的名字，找一棵
站在坟头的蒿草
风从坡道上下来，蒿草看见我
激动得枝叶颤抖
十五年前，一个没有太阳的早晨
父亲闭着眼
亲人用黄土，在他的身上堆起五尺高的山丘
我亲手将一颗蒿草
移植在土丘上，并用父亲的名字
给了它一个新的冠名
每年都要来几次
有时还带着孩子，给她们
读一遍写在蒿草上苦涩的碑文
让孩子记住，碑文后的铭名
就是她们的爷爷
春天在沙尘里弥漫着
夏秋隐在杂草和野菊花的丛里
只要我轻轻地喊一声
大雪封地的寒冬
父亲坟头上的蒿草，也会头顶着云朵
颤颤的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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