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处长正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一见到李梦林,脸上立即堆满了笑,还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这让李梦林受宠若惊,激动得手打哆嗦,捧着的茶杯几乎把持不住。在他的记忆里,自从在她手下当兵以来,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怎么着?天翻地覆慨而慷了呀!
“把杨红送回去了?她没事吧?”刘副处长关心地问。
李梦林赶紧回答:“没事,就是喝多了。她父母都在家,安顿好啦。”
“嗯嗯,好好。”刘副处长笑吟吟的说,然后拿手捋了捋头发,轻轻叹了口气说:“其实,杨红这女孩子,性格虽然乖戾了点,人还挺不错的。”
“是是,不错不错。”李梦林一听杨红这两字,头就有些大,就想到她的折腾还有那七千多元钱。他刚刚喝口茶,就听刘副处长转移了话题:“估计这次选拔副处的程序马上就要启动了。前段时间主要是局长去国外考察,可能也快回来了。”
李梦林心里暗吃一惊,一口茶水还包在嘴里,呆呆望着刘副处长,竟忘了吞咽。
“小李呀,你年轻,业务能力又棒,群众基础好,在一众考察对象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要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遇啊。”刘副处长若有所思地说。
李梦林艰难地咽下了茶水,连连点着头,恭维道:“我一定努力,尽管如此,还得靠刘处长多多关心。”
“那是当然,我义不容辞。只是······”,刘副处长微笑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梦林最怕这个,前面说得好好的,猛地一个转弯,让你摸不着头脑,他心情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只是”的下文。
“只是······算了,不多说了,你自己要好自为之。”刘副处长断然截断了话题,把李梦林闪了个腰,一时茫然无措,愣愣地呆坐。良久,刘副处长关切地说:“这样吧,车钥匙你拿走,回去好好休息吧。酒未醒透,先打的回家,等酒劲过了再开回去。”
李梦林失神地走在楼道上,心里在翻腾刘副处长的话,理不出个头绪。直至回到家中,一觉睡到半夜,梦中惊醒,也还在纠结这个“只是”。
且说杨红那天下午待李梦林走后,忽然从卧室溜进了客厅,把正在兴致勃勃交谈的父母吓了一大跳。杨母愣怔问她:“你酒醒了?你看你成什么样子?喝酒成这样,还让别人背回来,大姑娘家,也不知道个避讳。”
杨红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撇着嘴说:“妈,你女儿多大酒量,你不知呀?爸爸都能喝二斤多,我至少也得一斤半吧?”又冲杨父一吐舌头:“你说是不老爸?”
“对对对,”杨父赶紧奉承道:“我说呢,咱家的二哈怎么会喝醉呢?”
“那你这样折腾人家干吗?”杨母瞪着杨红说。
“我就要装醉,就要折腾。因势利便。你们不是一直想见见我天天念叨的人吗?怎么样?本姑娘略施小计,纯自然地把他牵到家里让你们品相品相,这不好哇?”杨红骄傲地说。兴犹未尽,还把狠狠宰了李梦林的经过,绘声绘色描述了一番,直惊的杨父杨母呆若木鸡。
半晌,杨父拿手指点着得意洋洋的杨红,叹一口气说:“你呀,这性格真要命,一次就宰了人家七千多元,打劫啊。”
“别整那些没用的。老爸,不就是几个钱儿吗?你快说,目测下来,怎么样?”杨红兴致勃勃地问。
“人是挺不错的。”杨母欢喜地说:“只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你老大不小的了,我们快操碎心啦。”
“嗯,看着确实挺稳重和诚实。”杨父站起身在客厅里踱着步,“我刚才与你妈还议这个事儿呢。我说姑娘啊,觉得合适,就赶紧把事办了,我也算扔掉个大包袱。”
“咦,你俩这么急着把我扔出去?我不干。”杨红身子一仰倒在沙发上。
“不是啊”,杨母赶紧讨好地凑到她跟前,担忧地说:“孩子,你这样折腾人家,万一他反悔了咋办,夜长梦多。”
“什么反悔?”杨红双手放在脑后枕着沙女,跷着二郎腿,“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李梦林是后路塌方,前路悬崖,我才是他渡过深渊宽壑的长春大粗藤······”,正说着,手机响了,杨红拿过看了看,笑嘻嘻地说:“这不是,求婚的来了。”
杨母杨父惊疑地看着她,相互对觑一眼,谁也没吱声。
“小马呀,又请我吃饭?嗯,嗯,那你又得破费喽?······大餐?比李科长请吃的还要上档次?······嗯,上次商定的订婚······怎么不算数?当然算数啦。好,就这样办。”挂了手机,杨红一脸庄重地问杨母杨父:“近期要订婚,你们说,是订,还是不订?”
“跟谁订婚?”杨父杨母异口同声地问。
“还能有谁呀?李——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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