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平房里住的时候,像是三个连起来的“袋底洞”一样的屋子里,总有位老人喜欢坐在窗户边发着呆,看着后院的菜园,这个老人说,这是在冥思。
懵懂的时代,哪会懂得冥思是什么。老式的窗是用蓝油漆漆上色,左右开合又都挂着钩子一样的锁。我很喜欢这个窗子,它把夏天的蚊子挡在外头,让秋天的阳光漏进里头;把冬天的寒冷堵在外头,又把春天的牵牛请进里头。
窗所在的墙上方还挂着一幅《念奴娇·赤壁怀古》的字,我常常躺在炕上,一双眼盯着上面的黑字心里想着“大江东去,浪淘尽…”只知道它壮阔得很却不知道内里的含义。
那个老人冥思的时候,总是顺带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想。于是我像打坐的和尚一样照猫画虎,把腿盘得老高,双手扶着膝盖,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静,那时候脑海里还不曾有半点星辰和几缕月光,总想着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呢。
谁知道,这个冥思的行为我竟然一直保留至今,没有了那么夸张的动作,没有那么安静的环境…可冥思的内容却多了——像是人性善恶,工作优劣,人生苦短,好坏有别…我想,当年那个老人在冥思的时候,一定比我这个黄毛小子想得深刻的多了,慢慢地自己也开始理解那个老人的信仰了。
夜晚安静得只剩下脑中的翻腾时,又觉得这样的夜晚也是吵闹得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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