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

上周上了次夜班，在我还未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通知要上夜班，说实在的，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但名单已经报上去备案，也就意味着，还有多少怨言，你还是要夜班的。

其实上夜班的经历，还要追溯到十多年前，在外打工的那些日子。总是在白天里强迫自己睡一整天，等到夕阳西斜的时候，起床吃顿晚饭，出去随便晃荡一圈，上班时间就到了。而守在工作岗位上，一呆就是一晚上，从最开始的清醒，到后来昏沉沉的，接着是条件反射的手里干活，闭上眼睛在打瞌睡，直到天亮。即便是白天有充足的时间睡眠，依旧敌不过人的天性。在天亮下班的时候，就会陡然从梦游中被惊醒，然后如释重负的回去睡觉。

现在的夜班显然不一样，毕竟行业不同了，要求和规定也有所不同。夜班不再像从前那么劳累。这时候的夜班，其实算不上上班，而只是在值班。相比于上夜班，值夜班倒没有什么具体的活儿，只是守在工作岗位上，基本上没有谁管你，该玩就玩，该睡就睡。只不过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突发事件，尽管这种概率并不高，却还是要守着。

还记得那是在五年前，因为某些原因需要值班，被安排到高速公路口去，在那里搭了一个临时帐篷，里面搭了两张床，共两个值班人员休息。当时正是冬天，高速公路口吹着凛冽的风，车一辆辆从身边经过，带起的风总是让帐篷发出震颤的声响，让人睡不安宁。在帐篷里，总有些贼风吹进来，就不得不捂住被子，打开旁边的取暖器，以保持适当的温度。幸好夜晚事情不算多，每晚只需要起来一次，处理临时遇到的情况即可。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要起床，那注定有半晚是睡不好的，不得不第二天补睡。

从那以后，基本上就没安排我上过夜班。我也逐渐适应了白班工作。也因为不上夜班，到了夜晚都会准时睡，可不会守在夜里而睡不着。

这个夜班时，我骑车来到工作场所，偌大的楼房，只剩下我一个人，每走一步，走廊道上都会响起空旷的回声，我在黑暗中哼着歌，为自己壮胆。也打开手机灯，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光圈，照亮我身前方圆三米的范围。有了充足的光亮，得以顺利的走上楼梯，来到值班室。

值班室里摆着一张不大的床，以我的身高刚好够睡，被子折得整整齐齐的，我坐上去就把被子摊开，试了一下软硬，还算舒适。我又看到床边有一个纸箱，里面有方便面，火腿肠等食物，是给值班人员夜晚加餐的。我随手拿了一瓶营养快线打开喝了一口，发现时间还早，倒不适合现在就呼呼大睡。

我打开走廊道的灯，沿着走廊道散步，看窗外的楼房里灯火通明，街道上路灯闪烁着橘黄色的光，街道上人来人往，我想到了一个词，自由。似乎此刻就只有我一个人是不自由的，需要待在值班地点，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幸好这里还有电脑，我给手机连上了WIFI，看一看短视频，然后在电脑上敲一些文字打发时间，一不小心就过去了三个小时，目光瞟了一下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11点多了，外面的灯光渐渐暗淡，这座城市也开始了它的休眠。我也就躺在床上，打算就此睡去，期待整晚都平安无事，我再次睁眼时天就亮了。

可事与愿违，我发现这张陌生的床，是怎么都睡不着的，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变换了好几种姿势，还是没能找到最舒服的状态。我只好继续拿出手机，敲击着虚拟键盘，把自己的思绪转换成文字，就这样熬过了大约一小时，屏幕的光在眼前形成了一堵白色的雾障，我在这时眼睛终于有些睁不开了，也就放下手机，闭眼睡去。

这一夜也算平安过去了，枕边的电话没响，外面也没有敲门声，尽管晚睡了一些，还算是个舒适的夜晚。在天亮时，我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也谢天谢地没有人或者突发事件打断我的睡眠，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一下就舒畅了。只不过，我又回过头细想，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我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样的值班，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