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个聋哑人的纯洁友谊

作者: 奔跑的迷路人 | 来源:发表于2018-05-27 12:31 被阅读21次

    小赢的大哥姓名中最后一个字是“军”,他二哥姓名中最后一个字是“师”,所以推断村民们常叫的小“赢”应该是这个“营”。

    小营在村子里按辈分是我长辈,他的大哥是我的姨夫,因此有那么一点的亲属关系。他的年龄比我大也大不了几岁,特别的爱笑,就是说话结巴得严重。

    估计是他结巴的缘故,家里人就没让他上学,每天早晚的就是放牛。他虽然做了牛倌,可我真没见过他骑过牛,不像弼马温那么的潇洒,骑着马在云彩里到处跑。由于我们两家挨得近,看他放牛往返是常有的事,再由于北方的土地一马平川,大老远的就能看见他在哪。

    一日,乌云滚滚而至,下学路上的我猛蹬着单车在沙土路上。黄豆粒般大小的雨点很快的砸了下来,前车轮胎沾起被雨打湿的砂砾,被抛到车胎盖内,哗啦哗啦的直响。后车轮也是如此,还有一部分砂砾被抛到了后腰和小腿上。“咔噔”一下,脚蹬了个空,车链条掉了下来,便赶紧下来装。

    平时掉链子的事是很容易装上去的,这次可能是沾了雨水沙土的原因,也可能是太着急了,费了很大的劲也弄不上去。雨很快就要把身体全部打湿,却突然停了。猛地抬头一看,一块透明的塑料布罩在了我的头顶。

    小营冲我憨憨地笑着。一边说“掉,掉,掉链......”一边抖动几下塑料布示意我让开。我站起来拿过他的塑料布,他顺势蹲了下来帮我装起了链条,没有两分钟就装好了,可是我没能帮他挡住雨水,我们都被淋透了。八九岁以后的我特别不爱说话,傻傻地也没向小营说个谢谢,扶着单车看了看后面那几头等待的牛,默不作声的骑上车子就跑了。

    当小营把牛赶到村口的时候,雨已经很小。我站在屋檐下看着他赶牛过来,突然见他的妈妈从他家大门口匆匆奔了出来。迎上去就喊:死哑巴!下雨也不知道早回家,连塑料布都不知道打......

    小营吱吱唔唔的说什么我也听不清楚,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手上使劲挥着塑料布上的水。他是哑巴?我不知道!他的结结巴巴我大致能懂,村里人都是老哑巴老哑巴的叫着,听着不是很舒服。

    如果小时候我能懂现在的知识就好了,说不准能帮助小营一下。人的语言能力并非是舌头的问题,哑的形成主要是因为聋。可小营不是聋子,他应该只是结巴,一个心理上的小小问题没有被重视而已。

    还是一次下学回来,前村的几个学生拦在他放牛回来的路前面,也不完全是拦,就是慢慢慢慢地走,比牛还慢。一边倒着走一边嘲笑讥讽着小营的结结巴巴。小营脸憋得通红一片,说不出话来。我让他们让开,好骑单车过去,结果没人理我,又说了两句,他们便上来要打我。

    小营怒了,扬起牛鞭向天空抽了几个响,冲了上去。那响声至今震颤在我的生命中,之后再也没听过有人能够抽出如此美妙的鞭子声。他把所有人都吓跑了,我也是一脸的铁青骑上单车回了家,站在屋檐下等待他来,看他把牛赶过去。

    他是一个善良且勤劳又勇敢的人,他的结巴已经是上天的一个错误安排,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来趁火打劫欺凌一番呢!

    从此,我们熟悉了起来,或许他看出了我的眼里有理解他的目光。以后的日子,小营更是笑面相迎,而我那时总是面无表情,对任何人都是一个样子。每当他看见我,总是洋溢着热情与我聊天,恨不得说出他所有的话,只是我没有太多时间,接受他很久才能说出来的一个字,深表惭愧内疚。记得陪他放过几次牛,也是觉得好玩,还记得一次放牛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苹果吃,很甜很甜。

    后来,我去城里读书,偶尔回老家看下亲属。偶然间会碰到他,他人老了很多,可笑容依旧灿烂。每次照面他都会对我说那几个字,我这一生都会记得他结结巴巴而努力出来的那几个字:辉回...辉好...辉好...人。

    在我的内心深处,他是一个无限大的好人,只是命运的捉弄让他失去了应该拥有的美好生活,我没有能力帮他改变,但可以祝福他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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