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死了一个姑娘。”

——

甲：“楼上那姑娘死了。”

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了？”

甲：“你是不知道。啧啧，真晦气。”

乙：“你倒是说呀。”

甲：“就前天晚上，楼道里一直噼里啪啦响的那会儿。”

乙：“那是咋了啊？不是都说那是搬家了？”

甲：“哎呦，也就你相信。那动静这么响，谁家搬家搞的跟打锣一样？”

乙：“我是不明白。”

甲：“那天晚上来了个男的，小区里有人看见了。那男的戴个黑色口罩，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乙：“那姑娘惹上什么人了？我看那小姑娘平时文文静静的，还挺老实。”

甲：“你急啥，你听我说。当时这男的肯定拎着刀直接上去了，那姑娘死就是被捅死的。”

乙：“出啥事了到底？”

甲：“你没听见那天晚上，俩人光吵吵嚷嚷就吵了半个多小时。”

乙：“我咋不知道？”

甲：“都半夜好几点了，你肯定是睡了。我前天晚上起来上厕所，还特意凑门上听。”

乙：“你别骗我。”

甲：“骗你干啥？当时我听见那男的说，‘你能不能别让我走，我舍不得你啊’这样的话，我还以为是什么痴情种呢。”

乙：“哎呦，我天天看电视上，砍媳妇砍老伴，有的是。”

甲：“那就是你思想太老，还砍老伴，现在都是砍男朋友女朋友了，反正搞的可高大上了。”

乙：“这么吓人吗？你还听见他俩说啥了不？”

甲：“那姑娘就一直哭，哭的跟什么似的。当时直接给我吓清醒了。姑娘一边哭，那男的一边说，净说些恶心人的话。”

乙：“说啥了都？”

甲：“现在小年轻都这样，腻腻歪歪的，掰扯些什么，‘我想和你一辈子’这样的话。这可是那男的说的，我没听错，你可别说我恶心人。”

乙：“就说这些？那不对劲啊，那姑娘咋就被捅死了，他俩后来还吵啥了没？”

甲：“反正声音可大了。我听的可清，听着闹心，但也不是吵架，就女的一直哭男的一直说，说着说着就没动静了。”

乙：“突然没动静了？”

甲：“就那男的突然说了句什么，‘你小点声，我最后送你个礼物’，然后那姑娘哼呀了一声，就没声了。”

乙：“咋还送礼物？后来咋了这是？”

甲：“你还不明白？那男的说的礼物，就是捅死她呗，肯定说完就直接一刀给捅死了。”

乙：“你咋知道的？你还亲眼看见的？”

甲：“也就你反应迟钝，你没看见楼上那门口，血都没擦干净，不是捅的还能是啥？”

乙：“然后就没人说话了吗？”

甲：“我也不大清楚，反正那几分钟是没动静，我就去卧室关了门睡觉了，困得不行，后来有啥我也听不见，但我估计也就那样了。”

乙：“这俩人什么仇什么怨啊？我怎么一点没听明白。”

甲：“这还不明白？就是那男的，他肯定对这姑娘有意思。人家姑娘不答应，就给捅了呗。”

乙：“这么吓人。那那个男的，他现在在哪呢？抓起来了没？”

甲：“我昨天就看见了个男的在搬那姑娘的东西，当时我还特意问他，他说那姑娘出了啥意外，人没了，他来帮那姑娘搬家。那男的就戴个黑口罩，能搬的都搬了，我估计那姑娘现在还躺在哪个衣柜里。”

乙：“你怎么这么神神道道的，万一不是呢？你在这和我说，你咋不去警察局报个案啥的？”

甲：“我这不是自己寻思呢，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我还敢去什么警察局，那男的一看就是不要命的茬，再来把我捅了咋整？”

乙：“你说的也是。但我听的和你讲的不一样啊。”

甲：“咋？你也听别人说这事了？”

乙：“可不是呗。”

甲：“你听了个啥？我也听听。”

乙：“那姑娘，大半夜给那男的打电话，说她想那男的了，让他赶紧过来。”

甲：“这又咋知道的？”

乙：“你先别管，听我说。那男的一听电话，高兴的不行，就穿个外套赶紧过来了。来了以后一进门，就看见那姑娘拿把刀架自己脖子上，搞的跟什么似的。”

甲：“啥玩意？那姑娘自己捅自己了吗？”

乙：“当时那姑娘就说，你以后别来找我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要是再来一次，我就再划自己一下。”

甲：“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那姑娘手上脖子上，经常有些痕，就跟小刀划的一样。”

乙：“那可能就是。那男的其实经常来找这姑娘，每次来都给她带点东西。这俩人是一对，但那男的没钱，连个戒指都买不起。这姑娘她妈，就死活也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甲：“你这么一说，搞的还挺悲情？”

乙：“那姑娘也为难，这边不让那边又放不下。一边不让那男的来找她，一边又想见他。”

甲：“那前天晚上是咋了到底？”

乙：“你说的那个最后的礼物，你还记得吧。”

甲：“我记得，那男的说完这句话，姑娘就没声了，突然就啥声也没有了。”

乙：“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吓人。当时那男的拿出来个钻戒，十几万块钱的那么一个，刚要跪下递给那姑娘。”

甲：“啊？”

乙：“然后那姑娘就直接朝着手腕上划了一下。那男的就赶紧找东西先给止血，然后就直接打120了。”

甲：“那照你这么说，那男的当时和我说的还是真的了呗？”

乙：“是啊。”

甲：“你这编的吧。那姑娘看见戒指就割手腕，她是对戒指过敏还是咋的？”

乙：“我也不大清楚。但我感觉，可能那姑娘很想戴上那戒指，但她妈又不同意。她一直这样，动不动就划自己，劝也劝不了。”

甲：“你这是听谁说的？还是你在人家家里安了监控？”

乙：“不是。不过也对，我就应该安个监控，这样我就能知道，那天晚上我不应该拿出那枚戒指。”

甲：“你说什么？”

乙：“大姐，我没你想的那么坏。你看我这会都没戳穿你在随便找个人吹牛皮的事实，我哪能杀人呢？”

甲：“我的天...”

乙：“不过你也没说错，这本来就是场谋杀。她不是自己死的，是我让她死的。”

甲：“你这话，我还真不太明白。要不我先走了，我垃圾还没扔。”

乙：“诶？这就走了？”

......

乙：“本来就是嘛。感情本来就是一场谋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