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潇潇雨,梨花带泪殇别情!当噩耗传来时,我是痛哭流涕的,哥哥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的眼前浮现,满脑子都是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我这个哥哥是我刚上小学时认识的,一天我放学回家后,进了门,竟发现一个高高瘦瘦、浓眉大眼大哥哥站在我面前。在我惊异中,母亲大声喊我,让我跟他叫哥哥。据母亲说,他叫长江,是爸爸朋友家的孩子,来我家住,为了在我们这儿上学 。从此我就多了一个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的哥哥。
长江哥在我家并不认生,不到半日就主动与我搭讪,他说他有厚厚的本子,可好看了,问我要不,我蹦跳着,大声说:“要!”他从书包里拿出漂亮的本子放我手里,眼一合,然后使劲一睁,把前边的刘海儿往左边一甩,说:“以后要叫我大哥。”我点点头。他笑着说:“走,大哥带着你们几个去地里捡坏了的瓜去,西瓜,甜瓜,菜瓜都可以,回家把籽弄出来是可以卖钱的。从此,一有时间他便带着我们几个妹妹去地里捡坏瓜,母亲把我们处理干净的瓜籽卖掉,换来的钱买点儿水果蔬菜吃,吃着这些山珍海味,我就更加信奉这个哥哥了。几乎他走到哪儿,都会追到哪儿,不停地喊着哥哥。
一个春天周末的午后,哥哥从他家回来神秘地告诉我说,他会种麻山药,要用小豆子种,可好吃了,我缠着他赶紧种,他又带着我跟姐姐在院子里挖坑搭架种上了麻山药,只可惜,秋天收获时,山药长的太深,长江哥去新城上高中了,我们也不会刨出来,辜负了长江哥的好意。
自从长江哥上高中后,我就不能天天跟他一起了。只有周末才回我家拿吃的东西。于是我就天天盼日日盼周末的来临,到周末长江哥回来是全家最高兴的事,母亲会准备很多菜,把我们平时省下来的白面做成馒头,这时母亲是不管我们的,随便吃,我往往感觉这些周末就是过年。长江哥常跟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等哥会挣钱了,天天让你跟过年似的。
长江哥高中毕业后,本来说好了在我家给他盖个房子,娶个媳妇的,但哥哥的亲奶奶不同意,哥哥只好回了他们家,这样见面机会就越来越少了。一天长江哥突然来了我家,并且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母亲说这是给长江说的对象,到这儿来是让父母亲看看的。母亲看着这位漂亮的姑娘,喜欢的不得了,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嫂子。
长江哥结婚后,就去新疆发展了,嫂子生了两个儿子后也跟着哥哥去了新疆,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但对长江哥的思念却从未减少过,后来长江哥两个儿子都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他就把两个儿子分给了两个母亲,大的送到我家,让我父母管,小的留给了他的亲父母。可那时我上师范,之后又上班,在家呆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长江哥来我家也很少碰上。
印象最深的是94年,我在北城中学教学时,长江哥来了高碑店,他是骑摩托车来的,他到北城看我,那时的长江哥已成为了成熟稳重的成功男士。他见到我,头发往左边一甩,手里攥着东西,在我面前一伸,眼一合,问我这是什么,我摇头表示不知,他笑了,把手慢慢张开,两张百元大钞从掌心里游了出来。他笑着说:“大哥挣钱了,要让妹妹漂漂亮亮的,你赶紧买件漂亮衣服去。”我说什么也不要,告诉他,我已挣钱,不要哥哥的。他生气地问我:“大哥给妹妹买衣服不应该吗?”我含着幸福的泪把钱接到了手里。
我问哥哥,现在在干什么,一切可好,他告诉我,他在做箱包生意,生意很好,下来要把亲戚朋友带出去,一起发财。正是这一善举成为了他早早去世的诱因。
下一次见到长江哥是几年后了,我第一眼见到他,都差点儿没认出来,眼窝深陷,脸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似乎瘦的只剩下骨头了,身上的衣服显得那么肥大,一米八的大个子,要是风大准能把他吹跑了,妈妈见到他,心疼的直落泪。长江哥说他生了糖尿病,这是被气出来的。那次来高碑店后,为了让亲人们共同富裕,把嫂子的姐夫带了出去,并且放心的让他管账。可嫂子这个姐夫是个小人,不但没感激哥哥的恩情,却做假账,把哥哥辛苦挣来的钱都骗走了。哥哥一气就生了这病。
哥哥拖着病体,辗转于山东新疆做生意,后来又开饭店,超市,从未休息过,他总是说要让两个儿子与嫂子,还有他那年迈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哪里知道长时间的劳累,他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总是说他好着呢。不用担心他,可天不佑哥哥,2019年4月5日,清明节当天,哥哥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去世前依然担心着年迈的母亲与未结婚的儿子。哥哥就是这样一个只会想别人,从不考虑自己的人。
睁开干涩的双眼,在晶莹的泪光中,我似乎又看到了帅气的哥哥,向我走来,他把头发向左一甩,微笑说着:“哥哥走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的生活!”哥哥,有你在的日子里,每天都是晴天,你走了,就不要总想着别人了,只愿您在天堂多为自己着想,来生做一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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